少女踏云而去,衣玦飘飘,行走如仙人,九霄之下凌凡尘。
林厌离目送少女远去,轻轻扯了扯领口,将衣裳往外抖了抖,她一身水气浸润,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湖水。
林韩之背着双手走到林厌离身前,大手一挥,一股暖风侵袭,瞬间将林厌离浑身衣裳蒸干。
“走吧,回家吧。”林韩之笑着伸出右手。
林厌离迟疑几息,将手探了出去。
林韩之的手很是粗糙,却又十分温暖,二人站在街口漫步悠悠,真的是一对亲爷孙。
城头上,林清玄见林厌离取胜,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那只青筋盘虬的右手轻轻一挥,将面前水镜挥破,小声呢喃道:“如此,便又有一人出局。”
城中不足二十岁的年轻人中,快剑鱼泉败北、陆羽认输,就连一对日月随行的沈桥也败在林厌离手上,城中的同龄剑修还能与林厌离一战的人还有吟秋、李竹酒、范穗三人,至于其他的同龄剑修,林清玄已经将他们请出局外。
李竹酒是本土剑仙李粿的女儿,从小在城头这边长大,剑术、剑意、心性颇好,林清玄也对其知根知底。
沈桥刚至沐天城时,李竹酒便被林清玄设局与沈桥论了一场剑,结果自然是李竹酒被沈桥几拳打哭,跑回去向父亲李粿告状,为此,李粿还专门去丹霞宗问了一场剑,拆了丹霞宗的大门。
李竹酒打不过沈桥,沈桥如今打不过林厌离,所以李竹酒与林厌离之间便不必再打一场了。
东方龙州的范穗,来沐天城后,除开上次上城头观战一场,便没有出过剑,剑术高低与李竹酒差不多,不过看他一身气象,真如曹正所说的那般,这小子是当夫子的料,姑且可以将其踢出局外了。
至于吟秋,此人就没有出过剑。
上次上城头观战,林厌离好歹出了五百多剑,吟秋这小子愣是一剑未出,不知剑术高低,不知剑意深浅,难料底细如何。
林清玄对吟秋不是没有想法,但是有曹正在,姑且只能将吟秋踢出局外。
如此一来,林厌离已经是最佳人选。
不过,林清玄还是想等等,看看到底有没有黑马,能够拳打沈桥、剑挑厌离。
这时,天上有道黑影一闪而过。
靠在城墙上惬意自如的曹正立马站起,朝林清玄望了一眼道:“不管管?”
林清玄眯起眼睛,看着那身影遁入城中,淡然道:“要不你来?”
曹正讪笑一声,重新躺下,“我哪有本事对那位白先生动手。”
“那便顺从天意!”林清玄冷哼一声,抬手将地上的茶盏端起,轻轻吹着热气,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茶盏是林厌离遣人送来的,还配备了上好的茶叶和清泉水。
有一说一,这丫头很会做人,他一个被锢禁在城头万年的糟老头子,如今不仅酒饭管饱,连茶水都喝上了。
他不由轻哼,“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将茶水饮尽,林清玄将茶盏搁下,轻声悠扬,“白清这诗写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