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已经不知是在城头的第几个傍晚。
林厌离灰头土脸的扒拉在城墙上,手指时不时摩挲着城墙上留下的字迹。
“剑修白清,大醉而归。”
那位叫做白清的,剑法属实了得,比起陈墨水都高出了一大截,每次在城头出剑,都有数头化形大妖抵挡剑光。
“每一次凶兽攻城都要打这么久么?”
林厌离叹了一口气,抬手掐诀,引来一缕清水,捧在手中洗了把脸。
陆圭靠在城墙边上,手上纸扇摇啊摇,还是那般慵懒悠闲。
林厌离看了眼四周,周围不少大修都是蓬头垢面的模样,唯独这个陆圭衣着规整,干净利索,还是那富家贵公子。
吟秋一张小脸黑黑得像碳,半靠在毛驴身上,揉着圆滚滚的肚子,惬意着眯着双眼。
林厌离将脸蛋擦拭干净后,偷偷的朝外头瞥了一眼,一把蜂针小剑嗡地一下扎在林厌离脑袋旁的城墙上,吓得她缩了缩脑袋退回城墙后头。
原本沐天城修士是有优势的,后来坐在王座第十席的那位漂亮姐姐出手后,便陷入了僵局。
那位漂亮姐姐,怀中白狐竟是一把飞剑化形,是一件正儿八经的半仙兵,每一次出手,白狐身上的银色毛发宛如天女散花般朝四周散开。
刚刚袭击林厌离的蜜针小剑,便是那她的手笔
不过好在那位漂亮女子并没有夺人性命的念头,每一次出剑只伤人不杀人,且出剑之前都会提前传音告知,所以就算被她剑气所伤,也只是一些轻伤,并无性命之忧。
顾玄北与陈墨水从天外天返回,浑身灰土,看样子并没有在那个鬼车手中讨得好处。
过了夜后,白清剑开天幕,从天外天返回,手中提着一只巨大的头颅返回城头,以一把无主飞剑钉在城墙上。
这是王座大妖第七席鬼车的右臂。
林厌离摸了摸下巴,以心眼穿过城墙,望在天边的王座的第七个位置上。
先前那个中年修士面上多了些苍白,不过也仅次于此,凶兽体魄本就比人族强悍,何况一位化形大妖,想来这只名作鬼车的大妖要不了几天又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至于那只青衫大妖,自从跟赤阳道人一起去了天外天后便没有露过面。
大荒凶兽茫茫多,杀了一批又一批。
林厌离站在城墙后驱动“天真”飞剑斩杀了五十来头凶兽,有陆圭在,她不怕大妖偷袭,所以比起其他玉简中的少年、少女,战绩好看得多。
被林清玄刻在玉简中的适龄孩童有五十多位,其中有倒霉蛋被盯上,连同护道之人一起命殒当场。
也有那被凶兽吓破胆,躲在城头痛哭自己是那不敢露头的“胆小鬼”。
其实林厌离并不认同这个说法,在这诡谲怪诞的战场,五境大修陨落都是常事,更别说他们这些小毛头。
大道、气运、机缘、性命丢了都将化为狗屁。
所以龟缩在大修的庇护下,不丢人。
林厌离摊了摊手,环伺了一遍四周。
陈墨水是剑仙,顾玄北修行较杂算三分之二个剑仙。
李竹影算三分之一个剑仙。
曲辙、乐观、柳佰泺是四境的大修。
陆圭是比较特殊的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