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又对盖泽特准将道:“那么,传令下去吧。参谋长阁下,大军不用停步,把战场让给精灵和矮人,我们绕过对方,从这里往西南十五公里的黑鸦隘口和龙尾坡集合。现在是下午一点,在太阳落山之前,全军必须赶到目的地。”
第四军团的第二号和第三号人物面面相觑,犹豫了两秒钟,作为参谋中的盖泽特准将便很有敬业精神地劝谏道:“可是,阁下,只留下矮人和精灵在这里对峙的话,我们在行军路上,侧翼是会暴露给敌人的。另外,孤军贸然翻过黑鸦隘口和龙尾坡,也非常有可能被‘风之子’瑟尔的骑兵袭击。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们的飞天骑兵和翼人斥候,都没有在茫茫的草海中找到他们的主力呢。”
“并不是把侧翼暴露给敌人。因为,山上的敌人很快就要全军覆没了,我们不必担心一群死人来找麻烦。”陆希笑得非常愉快:“而且……我不是说过了吗?就是要分兵!要是不分兵,之后就不好玩了!”
他停顿了一下,在两位副手提出质疑之前,又指了指一旁的山岭:“另外,通告一下奥克兰人,那边的山岭之间藏了一千多个不怀好意的红点……啊不,敌人,大约应该是半人马,想胜了以后暴我们的菊花什么的。好在,那山岭之间其实是一片谷地,地形还算平坦,很适合半人马们突然杀出来,当然,也很适合青色枪骑兵们过去教他们做人!”
“呃,可是,阁下,斥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对方道。
“所以啊,会预言学的施法者们居然不到第一线侦查算是什么鬼啊!”陆希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其实才是彻头彻尾的体制问题。毕竟施法者们都是贵族老爷,主攻预言学的施法者们又是最稀有的一类,这样的上等人,怎么能去做斥候这种“基层工作”呢?譬如说,自己的脑残粉一号李斯特小弟便是相当优秀的预言学魔法师,但对方是参谋部的一员,陆希也不好意思让命令对方骑着角鹰,亲临危险的第一线去做侦查工作。虽然陆希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帮熊孩子心目中的声望,大约是到了让他们去送死也不会有人犹豫的地步了。
“萨满的图腾柱并不一定只会给人增加一点力量增幅或嗜血之类的buff,也可以制造出幻想的。瞒过侦察兵的肉眼,可是再容易不过了。”陆希道,然后挥了挥手:“这里的敌人交给盟友们,我们也应该有我们的事。”
两位将军依然有点疑虑。他们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矮人和精灵,外加5000个武装到牙齿的奥克兰骑兵能即便这批不自量力的兽人氏族。然而,他们却并不认为,对方摆出了这样一幅和你打烂战的样子,会有可能速胜。可是,若无法迅速击败山岭上的兽人主力,他们的狼骑兵却依然有可能脱离战场,威胁第四军团行军的侧翼。
然而,陆希的命令已经下达了,身为助手,便只能执行。盖泽特思考了一下,将比较能打的两个千人队的步兵,以及所有的构装傀儡安排到了最后一批行军。这样,敌人的狼骑兵若真的全部呼啸而出,还可以迅速建立起拦截线。
而另外一边,纪律性比(相对来说是)乌合之众的第四军团要好得多的兽人和精灵,已经迅速完成了布阵。矮人重步兵们举着盾牌,就这样在地精和狗头人们面前展开,组成了铁足阵。而兽人们却压根不敢动弹。他们原本以为敌人就是联邦军队,但这两万多精锐的精灵和矮人军队却彻底是预算外的,这让碎拳大大小小的氏族高层们,目前正处于懵逼状态,也不知道该如何下令了。
“实在不行,就让奴隶们断后,我们撤了便是!”格瓦鲁忍住了心中的卧槽,这样耐着性子安抚着自己的手下:“可是,我们决不能一仗都不打便落荒而逃,如此一来,士兵们和部民心目中的骄傲,将被彻底践踏,再也捡不起来了!”
他说得还是很有道理,于是碎拳的士兵们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抢救一下。
于是,在兽人们的混乱中,精灵猎手们也铁足阵之后展开了射击队形。
“不要害怕!木精灵根本的箭达不到这里!他们最多只能攻击平地上的奴隶。可是,狗头人和地精奴隶啊,可是比长耳朵们的箭还便宜啊!”格瓦鲁继续道。
碎拳的士兵们觉得大汗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啊!于是决定继续坚持一下。
然而,木精灵们没有开弓,却等待着矮人工程师们,将一门门大号的圆筒形物体,在他们身后的小山坡上架了起来。
真是MDZZ!对面山岭上的兽人依然没什么反应,陆希便这样嘀咕了一下,然后朝天空望去。身为传奇施法者的目力已然堪比侦察卫星,而在预言学的千里眼术的加成下,他的视线很快便穿过了重重的云海,捕捉到了万米高空上的一个黑点。
“把这里的一切都看到,然后一点要是事无巨细地反馈给你们的主子哦。”陆希想。
“轰!”“轰!”“轰!”连绵不断的雷鸣之声后,炮弹轻而易举地掠过了地精和狗头人组成的数百米“防线”,将山岭的兽人阵列覆盖在了一片火海之中。这样的战争方式,在颠覆了兽人们想象的同时,当然也颠覆了第四军团的乌合之众们的三观。
正在行军的阵列顿时出现了一丝哗然。他们在训练的时候,已经见识到了导力炮开火时的状况,但数十门大炮齐鸣后那崩山裂石的巨大破坏力,依然让这些没有见过血的士兵被吓得三魂出窍。甚至有不少人被吓得丢掉了武器,一边抱头蹲一边哭喊着“妈妈”。各级军官们的表现也不怎么样,过了好长时间才从震撼中反应过来,开始一个个将被吓坏了的士兵们踢打着拉回队列。
“所以,菜鸟们,你们在这个世界上的初啼,还是得等上一段时间啊!”陆希看着自己麾下的弱鸡们,摇了摇头。不过,和满脸苦笑、无奈和羞惭的各级军官不同,他这位最高统帅,其实是带着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