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误会了。”范进笑着摇摇头,“下官说出此案,并没有为郭淮翻案的意思,无论此案是否冤案,也并不影响我们利用此案。”
这又是怎么回事?
徐忠年和张征都为之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恐怕范大人说到这个案子,并不是为了翻案,而是为了强调。”
王安沉吟少倾,冷静分析道:“这件案子之中,最重要的并不是郭泗如何扳倒自己的兄长,而是他能担任燕州刺史这件事。如果说当时郭泗能担任燕州刺史,是因为燕州情况复杂,不得不让郭泗上位安抚,而不是因为郭泗本人有能力,那么,莫非现在,燕州情况就不复杂了吗?”
虽然他本人真的对这种因为家世上位的行为深恶痛绝,甚至,想要把郭泗拉下马来,但无论如何,事情总有重点,郭泗在这个燕州刺史位上,什么时候都能让他滚下来,而一旦他成为互市主官,事情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王安脸上闪过一丝嘲讽:“范进是想借这件事说,因为燕州情况复杂,当时能让郭泗无视避嫌上任燕州刺史这个位置,现在,同样也就不能轻易乱动,尤其是如今这等……大炎和北莽正在作战的关键时刻。”
世家把持朝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算王安现在想要改变,也改变不过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王瀚的谋划,让郭泗当不成互市主官,至少把互市,捏在朝廷的手里!
竟然是这样……
张征和徐忠年这才恍然大悟,看了一眼范进,对视一眼,彼此端起茶杯掩盖眼中的震惊。
虽然这位范进没有在中枢,不过这份政治嗅觉,竟然一点不弱。
徐忠年两人一时也有些纳闷,弄不明白范进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人才,怎么还偏偏被太子捡到了?
不过,能够看出范进的才能,听到这件事之后就能准确猜到这件事怎么用的太子,才更是英明神武,这样的太子,又怎么可能前十六年都是一个纨绔?分明,太子是在藏拙啊……
想到这里,张征想起太子发威的第一场,正好是他主持的比试,额上顿时冒出细细的汗珠,眼底也多了一丝庆幸。
幸好,幸好自己失败,才能现在坐上太子的船。
也幸好,太子是个不记仇的人啊……
张征不着痕迹地摸了一把额上的汗,忽然灵光一现,提出了一个问题。
“等等,就算用这一招能够让郭泗无法赴任,始终都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主持互市,这个人选……又怎么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