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案子过程多狗血,只要不是镇北将军真的造反,那么先帝杀了对方还有那么多将领,就是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
至于案子的久远与否,李青并不关心。
他只在乎这件事情是不是正确的。
因为五十年前能有镇北将军这样的功臣被杀,那么日后呢?又会有多少人这样冤死?
今天他不站出来发声,他日谁为我发声?
若没有人当炬火,
那么我便做那唯一的光!
公道不该被掩盖!
刘黑子听到李青竟然真的应下此时,抬起满是鲜血的额头,激动万分道:“谢镇妖王!”
“我大周有镇妖王这等心怀公义的大贤,当真是我周国万万百姓之福!”
以李青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没有必要去为五十年前的一桩冤案进行翻案。
吃力不讨好,还会得罪大周皇室,甚至于无数为那场冤案推波助澜的各方势力。
可李青依然选择这么去做了!
除了自家将军外,刘黑子从未如此钦佩过这么一个人,李青在他心中已近乎圣人!
“好了,起来吧,你先回去。”
“等到有结果了你自会知晓的。”
李青将刘黑子从地上扶了起来,随后用浩然正气帮他治疗头上伤势。
刘黑子感激地点点头,随后便怀着激动万分地心情离开了御史台。
李青独自坐在房间里沉思良久。
最后喊来一名在御史台衙门内值守的监察御史,吩咐道:“去将司马博彦、孔祥德、王琰三人都喊来,本王有事找他们。”
“是,大人!”
这名监察御史连忙一口应下。
随后李青离开了御史台,朝着与御史台的衙门距离不远的东厂大本营所在。
镇北将军的事情他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想要求证也很简单。
那就是去找魏搉。
魏搉进宫六十余载,是宫里的老人了,宫里的大大小小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
似五十多年前的冤案,他肯定也知道其中内幕,所以去问他是准没错的。
东厂的办事处是一栋黑色的建筑。
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头怪兽,好似要将一切进入的人都吞入腹中,而且时不时还会从中传出受刑犯人的凄厉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原本这一片的街道还算繁华,但自从东厂将大本营选址在此后,周遭的地价就急速下跌。
到现在已经没人敢住在周边了。
李青走向东厂,在门口值守的两名番子第一时间便看见了他,顿时面露激动和崇敬之色。
“卑职参见镇妖王!”
两名番子齐齐朝李青下跪行礼。
东厂的番子也是太监,他们除了皇室宗亲还有皇帝,是谁都不用跪的。
不过李青有着异姓藩王的身份,他们下跪也是合乎礼制,最主要的是他们尊敬李青。
“魏搉在哪?”
李青没跟他们客气,开口问道。
其中一名番子恭恭敬敬地道:“回禀镇妖王,今日又抓了一批孩童拐卖案的犯人,督主正在亲自审理他们。”
“本王有事找他,让他出来一下。”
李青说完,便大步走入东厂,闲庭信步的模样好似跟回到御史台和自己家没区别。
外人还有百官而言畏之如虎、进去后不死也掉层皮的东厂,对于李青而言,只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
……
东厂地牢,阴冷潮湿。
在其中一间牢房里,摆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刑具,看起来无比狰狞而又可怖。
一名犯人被绑在刑架上,此时他的嘴巴被堵住,正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身大红蟒袍的魏搉手中拿着一把并不锋利的小刀,笑眯眯地走到犯人的身边。
“咱家呀,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拐卖小孩儿的人了,因为曹老三就是被拐卖进宫的。”
“不过好在曹老三福大命大,净了身还没死,又碰到了好的主子,所以才有了今天。”
“所以啊咱家其实还挺谢谢那群人的,毕竟他们把曹老三卖进了宫,多少给了条活路。”
“不过你们嘛……”
魏搉用伸出修长白净的双手,在犯人身上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割下一块皮肉,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
“你们把孩子和狗皮熊皮缝在一起卖艺赚钱、割断舌头、挖去双眼乞讨挣钱。”
“这是一点儿活路都没给他们呐。”
“所以你说说咱家该怎么照顾你?”
魏搉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从犯人身上割下一块块皮肉,就像是一场血腥表演。
他此生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家伙,现在落在了他手上,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所有刑罚,都该让这种人好好尝尝。
犯人被这疼痛给疼得浑身颤抖,涕泪横流,止不住地颤抖翻白眼,下面有股恶臭飘出。
魏搉却对此丝毫不在意,依然慢慢行刑,直到眼前的犯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方才停了下来。
而此时魏搉原本大红色的蟒袍衣袖,已经变成了深沉的暗红色,血腥气浓重。
“真是不经用,原以为能有多硬气,没想到连最初级的刑罚都挺不过去,废物东西。”
“浇盐水,问出其他同伙在哪。”
魏搉伸手在一名番子端过来的水盆中洗了洗手,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等他洗完手,清水已成血水。
这时候一名番子匆匆走入地牢里,低头恭敬地道:“督主,镇妖王来了。”
“嗯?王爷来了?!”
魏搉微微一惊,随后便是大喜过望。
他随手抓起旁边的布擦了擦,然后便匆匆朝着地牢外走去,将犯人抛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