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樵冷笑一声,“你以为就你们聪明,知道制住那妇人?别人就想不到了?那妇人早就被妄峰那边的人制住了,要不然他们如何有把握能让陈万年站在他们那边?”
“换句话说,你们当真以为陈万年是个傻子,他平日里在山上过得是什么日子,他不知道?如今妄峰那边的人给这了些好处,他就真的感恩戴德?他不知道是有求于他?”
看了一眼眼前的那座孤山,梁夜樵淡然道:“陈万年此人,虽说是走的武道路子,但性子和其余武夫倒是不同,没有那么多鲁莽,反倒是心思深沉,所以面对此人,咱们多些小心,总是没的。”
听到自家师叔一番如此深入浅出的讲解,几人都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表态之后一切都听师叔的安排。
梁夜樵没多说什么,只是领着这些年轻弟子来到孤山之前,却没有沿着山道登山,而是兜兜转转来到一处隐秘小道,这里早有人在此等候。
那是个瘦小男子,看着面黄肌瘦,有些营养不良。
但实际上梁夜樵却是知晓,眼前此人修行的是一种特别道法,用体魄精血来温养神魂,这等道法大成之后,身体会形如枯槁,但神魂却会越发的坚韧,与此同时,再研习一种伤人神魂的道法,配合使用,让人防不胜防。
“房兄,别来恙。”
梁夜樵微微一笑,但眼底也有些忌惮,像是这类修士,虽说算不上邪魔外道,但也过于狠辣,一般情况下是能不招惹,便不要招惹。
瘦小男子看了一眼梁夜樵,笑眯眯道:“梁兄倒是风采依旧,看起来比起当年,又要长进不少了。”
梁夜樵微笑道:“及不上房兄的,房兄这门道法,看起来马上就要大成了,到时候便能踏足忘忧了,真到了那天,在下是不管身在何处,都要来给房兄道贺的。”
瘦小男子笑了笑,倒是没有接话,而是开门见山说道:“陈万年已经上山,我已经给那边打好招呼,留他四五日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不过说起来也有意思,我修行这门道法,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旁人都说我们是邪魔外道,不过比起你们算计同门来说,我们还真说不上什么恶人。”
听到这有意意的讥讽,几个年轻人脸色不太好看,倒是梁夜樵却不以为意,只是微笑道:“都是一路人,就别说谁比谁好了。”
矮小男子哈哈大笑,也不再多说,而是领着这几人上山。
走在羊肠小道上,矮小男子领着几人来到一处隐秘住所,是一座小院,此处极为隐蔽,又有遮掩气机的法阵在其中,很难被外人发现。
走进小院之后,瘦小男子才说道:“事情先说好,我们帮你们做成这桩事情,你们孤月峰管辖的那两座矿场便要归我们了,这桩事情不管你们风灵山之后怎么说,反正我只认你们这会儿应下来的,到时候要是反悔,你们就等着风灵山名誉扫地吧。”
梁夜樵点头道:“自然如此,这点不会改变。”
说完这句话,梁夜樵从怀里拿出一颗雪白丹药,递给矮小男子,说道:“此物色味,即便是忘忧境都法察觉,让陈万年吃下之后,他大概会有一炷香的时间会暂时境界掉落苦海境,你到时候发出信号即可。只是何时下药,你须等我的消息。”
矮小男子刚接过来丹药,还没说话,这边梁夜樵就再度嘱咐道:“陈万年心思缜密,你下药的时候,务必小心。”
矮小男子笑道:“这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买卖了,我心里有数。”
梁夜樵点点头,目送矮小男子离开,这才看向一侧的年轻弟子,问道:“栾师叔何时登山?”
“师叔祖那边传来的消息是两日后。”
有年轻弟子嘀咕道:“要是陈万年吃了药,便注定是瓮中之鳖了,为何还要请动师叔祖?”
梁夜樵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了那个年轻弟子一眼。
他顿时不敢说话,噤如寒蝉。
……
……
孤山的一座竹楼里。
陈万年坐在窗前,不远处自己的儿子陈炼正在打坐修行。
陈万年看着窗外景色,眼里满是愁云。
这趟来此地,是山中要让他将一株药草带回山,那株药草极为稀有,世间难寻,但恰好山中有一位师叔要借此突破忘忧尽头,所以他不得不来。
那位师叔说得清楚,若是能用天金钱买下,那就买下,若是不能,他们也要见到那株药草。
陈万年叹气不已,这样的事情,巧取豪夺,那些人爱惜羽毛,倒是不愿意做些什么,而自己这个可有可的角色,反倒是成了最适合的人选。
他甚至都能想到,事后若是出了什么纰漏,他一定会被推出来顶锅。
陈万年摇摇头,喃喃道:“人生在世不自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