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家主盯着镇守使,分明已经十分紧张。
谁知道,这接下来镇守使的一番话,便如同一个惊天大雷落下。
“夏氏中的鬼若是家主你,那么是否可以说一整个夏氏,都是鬼。”
最后几个字,镇守使声音不大,但说得极慢。
夏氏家主瞬间大怒道:“宁平,这等事情,也岂是你能胡说的?!”
他此刻直呼镇守使大名,便证明这位夏氏家主是真的有些怒不可遏了!
镇守使却不以为意,只是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缓慢说道:“本官是大梁朝的镇守使,这种话,你觉得本官能胡说?”
他看着夏氏家主,冷笑道:“你觉得没有真凭实据,本官能踏足你这座夏氏私宅?”
看着镇守使这个样子,夏氏家主倒是很快便冷静下来,他想明白了些事情,夏氏和方外的关系即便是被这位镇守使知晓了,那么这位镇守使也理应是先禀报那位大梁皇帝,可如今大梁皇帝未归,他却出现在这里,只怕是另有所图?
要以此为要挟,在夏氏得到些好处?
夏氏家主想了很多,很快便说道:“镇守使大人到底要说些什么?”
在这种事情上,不提出条件的一方,往往有着极大的转圜余地。
镇守使看着夏氏家主的态度,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变得有些刺耳,“夏潺,你莫不是以为本官想在你这里得到些什么好处吧?”
夏氏家主皱起眉头,这让他越发摸不着头脑。
“你夏氏之中,不一直有些方外修士在这里等着刺杀陛下吗?”
这一句话,一锤定音!
夏氏家主再不犹豫,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就这么狠狠摔下!
茶杯被重重摔碎,然后数道气息就此出现在四周。
镇守使不为所动,依旧稳坐泰山,这位大梁朝前三甲的武夫,只是这么看着夏氏,平淡道:“夏潺,真要把整个夏氏拖进尽的深渊里?”
夏氏家主漠然道:“事已至此,还能如何?我倒是不相信,你这位所谓的武夫到底有多了不起,难不成能一人横推我整座夏氏?”
夏氏在大梁朝底蕴深厚,其中供奉高手数,说是被这样一个忘忧武夫说踏平便踏平,他还是不相信。
镇守使没说话,只是看向这位夏氏家主,轻声道:“十几年前的事情,看起来你们都忘了。”
提及十几年前,这位夏氏家主骤然一惊,那是当年大梁皇帝走进神都的事情,当时神都有不少人对这位大梁皇帝即将成为新的皇帝这件事不愿意接受,于是好些家的供奉联手,就要将其格杀。
而当时在大梁皇帝身侧的,其实没有太多人,但却有这位镇守使。
镇守使缓缓起身,一身血气骤然涌出,整个大堂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威压,这是属于绝世武夫的气魄,大梁皇帝在漠北,在悬岭郡,已经证明过了一位走到忘忧尽头的武夫到底有多么可怕。
那么如今呢?
这位同样是走到忘忧尽头的武夫,又会如何?
会不会是第二个大梁皇帝?
这将是整个夏氏都要面对的问题。
……
……
片刻之后,一阵哀嚎骤然从夏氏会客的大堂那边传来。
等到夏氏族人匆匆赶到此地的时候,便只是看到一地的尸体。
不知道多少夏氏供奉,此刻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四周。
一座会客大堂,此刻支离破碎,就几乎是一片废墟了。
而站在废墟之中的,如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淡然的镇守使,另外一个是浑身是血的夏氏家主。
能做到夏氏家主这样的高位,他自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家伙,换句话说,他甚至还是一位不的修士,但即便再怎么不的修士,此刻在镇守使这样的武夫面前,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放在以往,夏氏族人看到镇守使,只怕是会有些敬重,但如今,却全都是愤怒。
毕竟夏氏大开中门,将其迎了进来,可他却将夏氏的大堂毁了,而且还将夏氏家主打成重伤。
这样的客人,还是客人吗?
镇守使却没有理会他们的心思,夏氏真正的强手,此刻还没有出现,不过他此刻却没有什么担忧,他淡然走出废墟,朝着夏氏最里面而去。
这一路,想来又会死很多人。
只是此刻不等他们想些什么,夏氏大门那边,忽然嘈杂起来。
厮杀声已经起了。
许多不知晓其中机密的族人此刻面面相觑,丝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何在神都,还有人敢闯夏氏的私宅,又为什么会有大批的修士此刻开始硬闯夏氏?
这还是神都吗?
镇守使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过头来,看着夏氏家主,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做鬼,是要死的。”
撂下这句话的镇守使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朝着前面走去。
……
……
那座小院虽然偏僻,但到底也在夏氏之中,外面嘈杂的声音很快便惊动了此刻在那座小院里的修士。
听着声音,那位梁师弟第一个冲出小院,但下一刻,他便不受控制地倒飞回来。
几位修士目光很快投向不远处。
一道身影出现在这里。
正是那位大梁镇守使。
一眼看去,即便是这些平日里见多识广的修士,此刻都倒吸一口凉气。
来人的血气如渊,宛如实质,这样强大的血气,整个方外只怕都找不出来这样的修士。
这毫疑问是一个武夫!
一个举世双的武夫。
整个大梁朝,能有多少个这样的武夫?
“去请师叔。”
有人当机立断,面对这个忘忧武夫,他们不是对手。
况且对方来势汹汹,根本不是善茬。
镇守使安静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他只是看着天空。
远处起了一道剑光。
——
五千字,顺便推一本朋友的,《末日行者作者小贞德,纵横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