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月的突然离去,对于沈彦秋来说充满了浓浓的不舍和惆怅,随即便是担心和思念这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最终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找麻烦,可这些数不尽的麻烦总是不由分说的来到我面前。
沈彦秋有时突然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遇到郭允龙,没有喝他的酒听他的歌,会否这辈子就会安安分分的投在尤聩的麾下,以一个教书先生的身份,见证他完成自己心中天下大同的大业,或者陪着他一起消融于血于火的世界之中。
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必然会发生,只在于发生时自己的能力能否左右这些事情。至于在时间长河中是以过客的身份参与,还是以主角的身份改变进程甚至逆流而上,沈彦秋没想过也不敢想。
跳出时间长河俯瞰芸芸众生随波逐流,这是上界仙真神圣才能做到的事情,修行道最高成就只是九劫散仙,能凭一己之力搅动河水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的手段。
鬼皇的修为应该在七劫顶峰左右,骨千玨和天尸老人是六劫顶峰,纵然集合幽冥界的力量侵吞修行道,也绝不可能成功。其他的宗门不用动手,只是神仙道一宗的力量,就能将鬼道压制。
难道真的如同他们所推测的那样,鬼皇想把整个修行道和幽冥界合二为一,重现上古地府幽冥吗?修行道是诸天万界的根基,就算鬼皇成功了,将修行道变成真正的冥界,阎魔天子和五方鬼帝这些已经飞升的鬼道巨擘,又怎么可能容忍他的存在?
神仙道一直没有任何举动,雷震霄这位上圣雷帝天尊作何打算?总不至于任由叶翔将整个修行道炼化之后再出头镇压,那时节便是天下高手尽出,只怕也动不得鬼皇分毫。
哎,也不知道一千七百红尘杀劫和这次鬼皇灭世之举,是否是同一场劫难,若是还则罢了,若不是……
默默的咀嚼着别离的痛苦,沈彦秋扶着栏杆,用几个特别用力的深呼吸将复杂的情绪压下去,用力的摇了摇脑袋。
罢了罢了,燕雀飞不远三五里,啄草籽饮洼水,却担心起鸿鹄、鲲鹏振北图南,背负沧溟的意图来,岂不跟农人揣测皇帝用金扁担挑水吃一个道理?
神秘的俞白灵一直不曾现身,现身一次的赤城子也再没来过,沈彦秋每天的日程就这样单调的重复着,反正刘琳剑这厮每天都充满了战斗的激情,沈彦秋也渐渐放开手脚,二人你来我往的便都挂点彩,随即在强悍的肉身自我修复下愈合,肉身和气血锤炼的愈发凝炼。
阴魔望天朔的技法没有固定的套路,只要在战斗的时候引发疯魔之心,就能自然而然的将斗战法使用出来,仿佛疯魔附身一般。
“嘿,当初大哥要传我《猿魔疯神法》我没有答应,现在想想着实有些可惜!纵然不修炼这部功法,用来印证疯魔之心也是好的……可惜啊可惜!”
《猿魔疯神法》是猿魔一族的大神通,袁无极和崩天策、芭天壶等人皆籍此法成道,修成金丹上重境界,牛太煌更是断言袁无极若是以《猿魔疯神法》成就元神,五劫力抗六劫修士也不在话下。
看来创造《猿魔疯神法》的那头祖猿,在太古上古时期,也是个极为了不得的存在。
刘琳剑修成火神咒之后,终日引火烧身祭炼肉身,平日里但也看不出不同,一旦战至酣处法力涌动澎湃之时,七窍之中便有烈火喷薄而出,再引动“火神降世”的变化,便能抢沈彦秋一个上风,压着他打。
沈彦秋一直觉得力魔道和幻魔道不如冻魔道和炎魔道顺手,总认为力魔道和幻魔道的威力太小,不似炎、冻二道有诸般神通变化。譬如幻魔道,若非口诀中记载着还有千变万化这档子事,他甚至觉得还不如真珠乃察当初想要换给他的那部《万幻天魔道》。
力魔道也是如此。
他试过不开启神力之术,只是单纯的催动力魔道的力量,结果发现无论是力量还是肉身凝炼和恢复的程度,都要下降一个档次,便是体力也不能维持相同的战斗时长。
神力之术和倍化之术他修行时间不短,倒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终极变化法天象地,只是为了圆自己一个儿时的梦想,和段景涵一般跨马持枪上阵冲杀。
然则一旦在开启神力之术和倍化之术的同时开启力魔道,沈彦秋才骤然发现,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糅合在一起,所爆发出的力量他自己都有些难以驾驭,竟然能硬生生的顶着“火神降世”状态下的刘琳剑,把他打的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