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沈彦秋总觉得哀无心话语之间,还有许多东西说的不够透彻。
哀无心虽然只是随意的说了说,但道门和浮屠之争绝不会像他说的这样简单。
泫阴斗和禹蒯狩为了名利权势,明知不是段景涵的对手,还能冒死狠下心联合起来反叛段家军。凡俗之中尚且如此,能力和人数放大了千万倍的修士们,发生席卷整个修行道的争斗,绝非是几场杀戮就能解决,又岂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徐沐白对他说过,修行道其实就是个放大了无数倍的五洲世界。无论是功法,丹药,法器,或者是一个资质上佳的弟子,都会成为一次争斗一场杀戮的缘由。
像泫阴斗和禹蒯狩这样的人,换做修士当中也是比比皆是。
不过这些事情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仍旧太过遥远,道浮之争已经成为过去式,不管曾经多么惨烈,如今也只能变成,他增长见闻的一个知识点而已。
哀无心瞧沈彦秋若有所思,也就不再说下去,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他那小茶壶也是件专门储水的器具,两个人你说我听的也有三五个时辰,一直都没停过,里面的冷凝水几乎取之不尽。
沈彦秋却是不敢再喝下去。
龟心清净法本就是辅助修行时,宁心静气退散心魔之用,再加上这一杯杯擅能宁心静气的冷凝泉水,恍惚着他都感觉自己有了想要休眠的欲望。
哀无心可以把冷凝泉,当做普通的清水饮用,沈彦秋可没有这份能耐。他又有些内敛脾性,却不好意思和哀无心明说,正不知如何是好,一搓手才注意到那枚,几乎被他遗忘的金环。
当日在参天城,牛伏魁当着众人的面羞辱袁无极,崩天策殿前受命,一通乱棍轰杀牛伏魁,袁无极吞了他的金丹,只留下这枚金环送给了他,说是当做他和袁曦妍订婚的凭证。
许是因为跟在段景涵身边太久,习惯了长者关爱的缘故,袁无极做事虽然太过天马行空般不可捉摸,可一番相处下来,他对袁无极却是充满了感激。
大圣王也好,好妹夫也罢,实际上这两重身份对他而言,真的一点分量都没有。他心中只有对袁无极的兄弟情义,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香芸公主,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充其量当个玩笑而已。
倒不是像苏寻花所说那样,怕了牛圣婴来寻麻烦,牛太煌是魔道领袖,身为自在魔宫的大力魔王,也丢不下颜面对付他。
至于牛圣婴这个魔宫太子,要是真的来找他的麻烦,那还有什么好说?便应着就是!倘若连这个决心和胆气都没有,那这一场修行就真的不知所谓了。
他是不知道牛太煌万里传神,摄拿五气镇压了整座参天城,否则就算明知事不可为,此时也已经赶到参天城去了。
他将金环取下递给哀无心,又把来历和哀无心一说。
哀无心伸指一点,金环就恢复成小指粗细巴掌大小,散发着灿灿金光。
“你的运道着实不差。”
哀无心把金环递还给他,指着金环内侧的一个符文笑道:“牛太煌麾下五百天击卫,金丹境的为数不多。这枚金环是天击卫的制式装备,既能当做平常储物之用,亦能用来防身克敌,摄物拿人。”
“牛伏魁有金丹五转的修为,在天击卫当中也是拔尖的存在,这枚金环上还有牛太煌亲手加持的天魔舍身咒,要不是牛伏魁自持身份以为袁无极不敢动他,就凭这一道天魔舍身咒,袁无极多少也要吃点苦头。”
沈彦秋道:“此物弟子能否使用?”
哀无心摇了摇头:“辅助之外物,在精而不在多。你手上有赵道兄的千机带防身,又有真鲛剑御敌也就差不多了。”
“这枚金环毕竟是自在魔宫之物,你若是把它祭炼使用,日后被魔道修士撞见,少不得要出手抢夺,还回自在魔宫,你有多大能耐多少精力去应付?方才我已经打开了它的储物功能,足够你日常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