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呢喃里, 他已将她压陷进懒人沙发中。
林初叶稍稍偏开头:“家里没那啥……”
“我买了。”他低声说,唇压了下去,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
懒人沙发被压陷进去, 又在受力不均中被挤压成不同形状。
泡沫填充的沙发不比实体沙发, 过于绵软, 支撑力也显得不够强悍,底下榻榻米床也小,温席远不是很能尽兴,中途时干脆直接把她抱起,想回房间, 没回到房间便被她撩得不想忍, 直接将她按压在了过道墙上便吻了下去。
关了灯的小空间只有投影仪的微弱灯光, 不算明亮,却足够看清彼此。
这种半明半暗的光线更刺激了潜藏的渴望,也成了掩饰矜持的最好面纱。
林初叶觉得, 她和温席远就像彼此的春/药, 一碰到一起就一发不可收拾,不会去刻意收敛,也忘记收敛,只是遵循心里最真实的渴望,像贪欢的兽,去探索,去享受,无所顾忌。
无所顾忌的结果, 第二天又是一个睡到日上三竿的日子。
林初叶醒来时温席远已起床, 床的一侧空空荡荡。
窗帘已被拉开, 南向的太阳落在她铺成榻榻米的飘窗上, 温暖又充满生气。
林初叶忍不住四下看了眼,穿衣起身,在厨房看到了正在做早餐的温席远。
她棉拖的声音惊动了温席远。
温席远回头看她:“醒了?”
他身上已换上了全新的家居服,昨天去超市买菜时顺道买的,回来时林初叶就给他放进了洗衣机和烘干机。
不是什么很时髦高端的款式,就简单的黑白纯棉拼色,但黄金比例的身材,就是这样不起眼的家居服穿在他身上,也穿出了股闲适自若的休闲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餍足了,今天的温席远看着格外的神清气爽。
林初叶看到他就想起了昨夜的贪欢,第四次了,每一次的心境和感觉都不一样。
第一次是离别前的不管不顾,心理上的感受大于其他。
第二次是他半夜突然来民宿找她,眼神对上后的情不自禁,完全跟着本能来,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渴望达到了顶峰。
第三次在他家,是彼此带了情绪的宣泄,他是全然逼供和惩罚的姿态,对她威逼利诱手段用尽,毫不手软,导致理智回笼后是无尽的尴尬和羞耻。
昨晚是借着夜色掩映下的纯贪欢和探索学习,同样是青天白日下回忆起来是万分尴尬的存在。
林初叶做不到温席远的面色自如,在他朝她看过来时和昨夜有关的记忆很自然而然地在脑中浮现,她尴尬地稍稍偏开视线,轻咳着“嗯”了声,然后手往卫生间指了指:“我先去洗漱。”
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问他:“对了,你洗漱没有?”
温席远:“还没有,我也是刚起。”
林初叶:“那我去给你拿个牙刷和杯子,家里还有全新没用过的。”
温席远点点头:“好。”
林初叶从储物柜翻出了个全新的漱口杯,和她那个是一对的,倒不是刻意买的情侣杯,就是当时觉得好看又只能配套买便买下来了。
她刚把新漱口杯和牙刷洗干净,温席远便过来了。
林初叶很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了个位置。
温席远也自然地在她身侧站定,拿过牙刷,挤了点牙膏,便刷起牙来。
林初叶同样在认真刷牙,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的两人。
她在前,温席远在她身后,两人以着差不多的频率在刷牙。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画面,但平淡的生活里却像突然加入了别的东西,调出了点温馨的味道来。
林初叶对婚姻生活的所有憧憬都是从再遇见温席远开始的。
哪怕在她刚回宁市那晚和冯珊珊开玩笑说可以先结婚把这两年的空档期给填过去了,那个时候的她对婚姻并没有任何想象,她没有去认真想过她生活里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会是什么样子,也没有去想过孩子要怎么来,她所有的计划里就只有一个结果,结婚,有孩子。
温席远的出现,让到达这个结果的过程变得清晰生动起来。
林初叶想起毕业聚会那天晚上,天台上被风吹合上的木门前,她茫然回头看他,他看向她的眼眸,深邃悠远,宁静平和,瞳孔深处浓得化不开的墨色里像藏着万千言语,一下将她目光吸住,然后就在这样的视线胶着下,他低头吻了她。
他就像她少女时的梦,这个梦里藏满了所有不敢和人说的甜蜜微酸与期待,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如今这个少女时的梦,落进了她的生活里。
林初叶还有点在梦里的不真实感,刷牙的动作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
温席远动作也同样慢了下来,看着镜子里眼神迷离走神的林初叶,手掌稍稍碰了碰她脑袋。
林初叶回神,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继续刷牙。
温席远也笑笑。
林初叶在思考的问题,在昨晚她累睡下以后,他看着她的睡颜,也同样思考过。
他同样没想过有一天,他的人生会多了一个林初叶。
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到林初叶,他只记得高三开学那天林初叶座位是空的,然后在班主任告诉所有人,“林初叶转学了”,那一瞬,他心脏也一下空了下来,空落落的落不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