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同时调动至少四名四级以上的宗师境高手怎会是一般的势力?”
“宋天司是怀疑楼外楼?”
宋宛摇头道:“如此多的高手不一定是来自同一势力,而且楼外楼不会在乎未来谁登基称帝。会关心这些的都是在乎自身利益的各方,所以除了楼外楼,少门主眼之所见的各大势力皆有嫌疑。”
庄连闻言疑问道:“在如今这个时候行刺于几位殿下,这无异于拉着自己家族一起陪葬,在场各方都不是傻子,谁会这么干?”
宋宛淡淡道:“总会有人的。”
关于草原人之事,元稹并没有向站在他身后的几大家族表明,所以庄连并不知道内情。
庄连听着宋宛这句有些莫名的话,一时间竟是想不通她想要表达什么。
场下的混乱如今已经被双方的管制和李成仁的出手所吸引,庄连居高临下在人群中逡巡,似乎每个人都是可疑之人而每个人又都像无辜男女。
见此,庄连忽而想起今日早间竹歆别院内的那场小聚。
当初大皇子元稹意气风发,目的只为沈况,但期间他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杀了沈况他却一拖再拖始终没有下死手。
庄连有些疑惑,大皇子元稹到底为了什么。
甚至到了这时他也被人刺杀,难道他元稹费尽心思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宋宛没有想要替庄连解答的意思。
当下长街前后左右已被地网和监天司的人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只要慢慢等着宋宛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抓住那群草原人。
宋宛以为元稹多半还在等着曲陇带着两千城防军过来强势接管此地,但那样的局面注定不会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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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门口,数十名监天司的人在吕扬的带领下与上百名城防守卫厮杀在了一起,如此场面,所有不知情况的居民见了都躲得极远,害怕被波及。
监天司数十人结阵,穿插于城防军的包围圈中,一时间颇有势不可挡之姿。
监天司数人修为都不低,领头之人吕扬更是一名归元境前期的武者,相较于这些普通步卒,他们已算沙场高手。
曲陇眼看监天司几人愈发逼近但己方这边难以形成强有力的阻挡,他身先士卒,迎上了为首的吕扬。
两人虽说境界相当,但曲陇的境界是在沙场上不断打磨出来的,相比之下更加沉稳,所以一时间两人你争我赶僵持不下。
其余监天司众人见状,立刻扩大范围,以一抵数。
很快,有腾出手的人转身投入吕扬与曲陇的战场。
曲陇手下见状也纷纷赶来驰援,但一时间被监天司的人阻拦,难得寸进。
不过周遭将士人多,曲陇的几名心腹还是趁乱冲了进来,与几名监天司之人焦灼在了一起。
片刻后,场中吕扬以雷霆之姿一剑斩下,曲陇握刀奋力抵挡。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曲陇背后一名心腹竟是趁机一刀捅进了曲陇的心脏。受此突如其来的袭击,根本来不及防备的曲陇甚至连遗言都未说出就已气绝。
他努力的回过身想要看看杀他之人的模样,是那个与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
“赵坚,你这做什么?”
“赵坚你......”
“赵坚,平日里曲校尉待我等不薄啊。”
见曲陇毙命,方才反应过来的几名心腹看到自家有人背后捅刀子都一脸不可思议的接连喊道。
那名叫赵坚的人闻言道:“你们糊涂啊,曲陇他现在在干什么样的勾当难道你们心里不知道吗?为了自己的升官发财,他曲陇早就忘了兄弟们当初出生入死的誓言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官官官,甚至为了官身不惜以此为投名状。
行刺皇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难道也都被权利冲昏头脑了吗?要升官,要发财,谁不想?我也想。我们自己死不足惜,但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两千弟兄跟着我们一起死吗?”
赵坚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说完,虽然其余几人依旧怒意未消但也知道事情已然发生且再难挽回。
另一边,郭樊闻言却依旧骂道:“赵坚,这便是你给你自己懦弱找的借口?封疆拜相,马上封侯哪一个不需要胆气,如你这般畏畏缩缩顾手顾尾如何能成事。”
赵坚闻言立刻道:“郭樊,驰骋沙场上马杀贼我赵坚何曾怕过,但我不会因为我们的一己私欲就把弟兄们的性命也都葬送了。我们孤家寡人,可兄弟们呢,他们有的拖家带口有的甚至还家有老母。就算我们侥幸赢了,但事后呢,这件事的责任谁来负?谁出来受罚?难道让这些兄弟们,你们忍心吗?去他妈的江湖大义,去他妈的升官发财,我赵坚不求其他,但求问心无愧。”
赵坚有他的考量,郭樊等人同样如此。
但很明显,赵坚的话深深的触动了一大部分人,甚至在赵坚这句话说出口后,不少士兵都已丢了武器,跪下甘愿领罚。
其余士兵见状有的紧随其后,而有的则怒骂他们不争。
可主将曲陇已经死了,他们难道还要在这条错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吗?
情绪一旦蔓延,就再难止住。
想到家中妻儿老母,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放下武器,甚至连那些原本怒骂其他伙伴的也不再挣扎。
看到这一幕,赵坚对吕扬抱拳道:“吕大人,这群兄弟是无辜的,肯请大人放过他们。曲校尉死了,有什么罪责先冲我赵坚来。”
赵坚说完,郭樊等人也终是开了口,揽下罪责。
接着,是一众将士。
见此一幕,吕扬朝着他们大声道:“今日之事是主将曲陇之责,如今曲陇已伏法我以监天司的名义保证不会再对诸位追究任何责任,你们只需要回到你们的位置,护卫好康竹城,我便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谢大人开恩。”所有人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