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2)

    池柔柔在当晚就安排好了一切, 给机长通了电话。

    回到卧室的时候,康时正靠在床头,身上放着一本书。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安宁, 与以往死水般的平静不同, 像春日里岁月静好的湖泊, 你知道下面有生命在流动。

    池柔柔上了床。身边的塌陷让他醒来,嗓音微哑:“安排好了。”

    “嗯。”池柔柔说:“我租了一个别墅,在海边, 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看到远处的雪山。”

    “有山有海……”他新奇地望向自己的妻子:“居然还有雪。”

    池柔柔点头, 道:“我给你看照片。”

    她拿过平板, 男人朝她靠了过来, 顺势环住了她的腰。

    池柔柔知道这股亲近来自于他重燃的希望, 她翻出图来给他看,男人的下巴压在她的肩头, 胸膛贴在她的背上,沉稳的心跳透过背部与她的心跳融合在一起。

    每一次跳跃都是一致的。

    让她一时分不清究竟是他的还是自己。

    明明在桌前的时候, 她还有些惶惧, 因为自己正在利用他的死亡。可此刻与他贴在一起, 她的心跳居然如此稳健,就好像这才是本来应该, 合情合理的。

    “真的很美。”他拥着她,洁白修长的手指轻滑上面的图片,毫不吝啬地夸赞:“你真的很会找地方。”

    池柔柔一笑, “喜欢吗。”

    “喜欢。”他真诚地说:“已经开始期待了。”

    “那奖励呢。”她没有看他,听到他低笑一声, 脸颊被吻了一下, 她不太满意偏头:“就这啊。”

    “到地方再奖你。”他拿下平板, 将她团入怀里,拉过被子盖住,道:“真的只有我们两个?”

    “当然,我们坐私人飞机去。”她说:“没有人知道我们去哪儿。”

    他依旧有些担心,担心她的梦只是昙花一现,担心此刻他们依旧在被那股力量左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里可能还会有外来者,目的是扑灭他的希望。

    那股力量好像就是为了伤害他而存在的,在这些年里,他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的怀抱被妻子填满,池柔柔缠上他的身体,道:“别想了,睡吧。”

    他摸了摸妻子的脑袋,心又安定了下来。

    她这次带他出去是因为那个梦,那个梦理应是脱离那股力量的存在,他们并不在被操控之内,理应不会发生什么。

    这让人绝望的世界,总算给了他一点慰藉,他至少可以相信真实的妻子。

    卧室很快安静了下来,相拥的两人皆睡颜酣甜。

    池柔柔因为身边的动静而张开眼睛,她瞬间愣了一下。

    一个孩子贴在她的怀里,是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他的小手攥着池柔柔的衣角,睡容酣甜而稚嫩。

    她歪了歪头,发现面前的男孩,居然与她有几分相似。

    这……

    她恍惚了一下,重新看向四周,这是一个蓝色的儿童房,灯是小飞机,旁边还有一排放置的儿童乐高,柜子里放着一堆孩子的玩具。

    她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孩子的小床,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是一个小小的汽车头,她收脚,蹲下去看着满屋凌乱的玩具,一时无言而木然。

    大脑空白地想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出了儿童房。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过道,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平层,布局与她和康时住的有些类似,但又不完全一样。

    她依次推开了过道旁的几扇门,储藏室,收拾干净的客房,还有一个拥有主卫的主卧室。

    最后一扇门推开,她看到了那个放置着一米二单人床的小书房。

    她又一次来到了作者的世界,还看到了她的孩子。

    池柔柔合上门,想起上次在书房没有找到的日记本,于是走入主卧室翻找了起来,没有,主卧室更是十分干净,没有任何文字记录,除了几本书。

    池柔柔打开了那几本书,平平无奇,存在着翻阅的痕迹,但很新,可以看出来主人十分爱惜。

    书房也是这样,作者是一个爱惜书本的创作者。

    衣帽间里跟她家的布置差不多,女人的衣服比较多,衣服多数很新,都是上季的新品,但并没有穿过的痕迹,她连续拉了几个衣柜门试了试。旁边的配饰架上有一些女人的珠宝首饰,更多的是男人的腕表与袖扣。

    她走出过道,来到了客厅。

    跟她家里的布局并不完全一样,厨房是开放式的,客厅里放着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有很多励志的鸡汤书籍,还有一些商业管理类以及沟通类和一些名流配饰杂志,桌子上放着财经杂志和新闻报纸。

    阳台放着跑步机,几盆花草有些干枯,看来是疏于照料。

    玄关处放着一个很大的鱼缸,养的很好,她走过去,在鞋柜里面看到了男人的鞋子,皮靴居多,几双登山鞋磨损严重。

    她站了起来。

    作者可能很久没有出门了,她跟丈夫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她时常睡在自己的小书房。她的丈夫应该经常混迹商场,出席各种晚宴,那些名牌配饰说明了这一点,在商场混迹的人需要这些东西撑脸面。但并不是每次都带她,所以那些礼服多数很新。

    柜门的五金件都是上好的,但再好的五金件经常使用也会留有痕迹,方才她在拉动柜门的时候意识到,装着男人西服的衣柜经常使用,而装着女人礼服的则很少拉动,她比较常穿的是一些较为朴素的衣服。

    鱼是丈夫的,花草是她的,鱼被照料的很好是因为丈夫会定期投喂,花草的干枯意味着她的情绪不是很好,已经懒得再多管理。

    他们虽然关系不好,但依旧在外人面前保留着和谐夫妻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她虽然不常随他出门,但衣服依旧是上季新品——

    至少送来衣服的人认为他们关系很好,或者是应该很好。

    励志鸡汤书籍,代表着丈夫可能曾经怀才不遇,至少志气经历过低谷。商业管理类书籍,以及相关的沟通类技巧书籍,甚至名流配饰杂志都意味着他并不是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

    ——池柔柔可从来不需要任何杂志来告诉她名流配饰近期趋势,这是妆发师,甚至是秘书的工作。

    她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这个地方很繁华,作者的家庭,至少她和丈夫组成的这个家庭很不错。

    丈夫在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留在这个圈子里,他们夫妻之间已经出了严重问题,但依旧保持着和谐的表象,甚至她的所有物质条件都依旧优越,因为丈夫要在可能威胁到他的地位的人面前保持这种假象。

    他的家境不好,但心比天高,是靠着妻子走到如今的。

    妻子的母家……不,应该不是那么亲近的人,否则不至于这般难舍难分,应该是,合作商需要他做一个完美的丈夫,他维护的是自己的名声。

    她的目光凝聚在阳台玻璃上,看着自己映在上面的脸。

    这张脸与她几乎一模一样,但又完全不同。

    她真的是因为婚姻原因,所以报复般地写出了那本书,创造出了池柔柔。

    也许池柔柔就是她希望成为的自己……那么康时,是她的缩影吗。

    房门传来滴滴的声音,池柔柔偏头去看,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女人,她仓皇地扶了他一下:“韩总,您小心点。”

    她踉跄着把他扶到了沙发上,然后因为体力原因猝不及防地倒在他的身上。男人笑了一下,顺势抱住了她的腰:“都到家了,还投怀送抱呢。”

    “韩总……”她的手按在男人的胸前,脸庞已经泛起了红晕,全然没有看到阳台上正看着这一切的池柔柔:“别这样,被太太发现,又要发疯了。”

    太太,应该指的就是作者了。

    “她每天憋在屋里,不知道又在写什么玩意儿。”丈夫醉醺醺地说:“就算听到了,也只会锁紧自己的门而已。”

    池柔柔将目光锁定在男人深入女人衣服里的手,又看了看他们的脸,带着些稀罕地走了出去。

    她分明还是穿着宽松的睡衣,拖鞋踩在脚下,但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像美丽又高傲的白天鹅。

    韩敬对上了她的表情,眉头皱了一下。

    她居然走出了她喜欢的小房间,还拿那种探究的眼神毫无顾忌地打量着他。

    明明还是妻子的模样,可神态不像是在对着自己的丈夫和第三者,倒是像在旁观农场里苟合的牲畜。

    “你们这是。”池柔柔看到女人仓皇地拉住了自己的衣服,目光又移到韩敬的脸上,道:“在偷腥吗。”

    他把身上的女人推了开,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池柔柔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他们如出一辙的厚颜无耻,全然没有留意到自己在另一半跟前偷腥有什么不对。

    但她依然觉得稀罕:“你在背着……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吗?”

    韩敬道:“你误会了。”

    池柔柔疑惑,他的表情那么平静,除了脸庞依旧带着点醉酒的红晕,看上去毫无负罪感。

    池柔柔对他的兴趣浓郁了一些,难道作者写她的时候,是参照了自己丈夫的原型?客观来说,这个男人还是比较帅的,只是在池柔柔眼中,他实在远不及自己。

    “误会。”她指着她身边拢着衣服的女人,道:“这也能叫误会吗?”

    “你出现幻觉了,这里没有人。”

    池柔柔挑眉,她不是作者,她很清楚自己通过她的眼睛看到了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这个男人简直让她欣赏,她第一次见到居然有男人跟她一样厚颜无耻,睁眼说瞎话。

    但最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出轨的是个男人。她不是不知道男人也会出轨,但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出轨的男人,还是当着她的面。

    她又看了一眼那陌生女人,她看着那么好看,那么香香软软,怎么会看上有老婆的男人,她觉得迷惑极了。

    男人贴着有夫之妇也就算了,他们天生如此,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但怎么会有女人也去贴着有妇之夫?

    而且,她又一次审视韩敬的脸,他戴着眼镜,看着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样子。但以池柔柔的审美来看,这样的男人远远达不到让女人不顾一切倒贴的地步。

    “池心。”他对上她的眼神,道:“回你屋里去,别看了。”

    他驱赶妻子的时候简直像是在驱赶一条小狗。

    池柔柔自然不可能听话的,她不光看,还靠的越来越近。这就是她的原型,与她比起来实在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不明白他哪里能吸引到年轻女人。

    她又发病了,他撑起身子,准备把她带回卧室里去,免得在自己的秘书面前丢人现眼。

    一条膝盖忽然压到了他的腿上,接着猛地用力,池柔柔骑在他身上,她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胸口,一瞬间让他醉酒后麻痹的身体动弹不得。

    他看到了她略显冷意的脸,额头猛地跳了一下,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妻子。

    ……池心。”他脸色难看:“你想干什么。”

    池心,跟她一个姓氏,却截然不同的女人。她选男人的眼光未免太差了一点。

    “你们这种,一千里面至少有九百个歪瓜裂枣,甚至稍微人模狗样一点的还可能无法给女人任何真正的性生活体验……”她毫不留情地挖苦,剃刀一般的目光落在他的胯间,韩敬伸手勾住她的腰想把她甩下去,脸色铁青:“不要再发疯了。”

    池柔柔迅速意识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哪怕是醉酒后的男人,力气也远远超过了这具身体。

    她顺手抓过桌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在他的头上,力道控制的很好,没有出血。但对方猝不及防,直接昏了过去。抓着她的手松了力气,池柔柔摘下他的眼镜,直接丢到了地上。

    这个家伙就是整个故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促使作者写下了他们的故事,她的丈夫在书里觉醒,受剧情的不可抗力痛不欲生。

    严格来说,这是她的仇人,她动手动的干净利落,毫无心理压力。

    她脱下了上衣,将他的手绑在身后,做完这一切,她挪到一旁,开始扒他的衣裳,男人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肌露了出来,秘书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她解开男人的腰带,轻蔑地评价:“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