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首饰花样,仔细想想,她还真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
她脑袋里过了两圈,想不出什么来,便说:“我看这红珊瑚串珠蛮好的。”
“你就做个跟这个差不多的吧。”
安然指尖点点小盒子,把它推到绿苑跟前。
绿苑轻快地应了一声。
她站起身来就要退下。
安然叫住她,“等等。”
待绿苑转过身来,她下巴颏子朝小盒子的方向努了努,“把它带上吧。”
绿苑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瞧我,都忘记了。”
她走过来小心收起串珠,“大小姐,我这就把串珠放到库房里。”
安然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绿苑疑惑的表情,她解释说:“你娘亲都没有看过这个红珊瑚串珠的样子,怎么做?”
绿苑惊呆了,脑子差点没转过弯来。
“大小姐。”她不可思议地问,“您的意思是?”
安然含笑点头,“没错,祈福节那几天,你要对它多多上心了。”
“可是。”绿苑照旧惊讶,“它太珍贵了,它是嫣贵妃赏赐下来的。把它交给我带出去,您真的就如此放心吗?”
安然云淡风轻,“我对你很放心啊。”
“再说了。”她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的指甲,时不时还摸一摸,“贵妃赏赐的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一件死物罢了,很重要,又没那么重要。”
既然嫣贵妃选择赐下它,那它被拿来做什么就不是这位贵妃管得了的了。
而且,人界的东西再珍贵,能珍贵得过那其他五界的仙丹妙药、奇花异草和珍奇异兽么?
安然这几百年来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好东西了,这红珊瑚串珠,在她这儿还真排不上号。
更何况,江家家大业大,红珊瑚虽然珍贵,也不就是那么独一无二的,再找个替代品也并没有真正难到哪里去。
就算丢了坏了,她到时候替绿苑兜着就是了。
“总归是不需要你太担心,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安然站起身,把绿苑推出了房门外,“我累了,要小睡一会儿。”
她看绿苑打个转又要转身回来跟她说些什么,把门合到只剩半个身子的宽度,探出头去,一只手伸出保持跟绿苑的距离,“不要让别人来吵我哦。”
绿苑见安然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眼泪花都冒出来了,是个困到不行的模样,便把到嘴边要劝说安然收回红珊瑚串珠的话收了回去。
罢了罢了,左右离祈福节还有几天,她就先替大小姐好好收着这贵重物件吧。
绿苑想着,把小盒子塞进胸口处拍了拍,又蹦了两下,看小盒子藏得严严实实的,才朝外头走去。
这边安然安抚住了绿苑,那边江夫人和江老爷自安然走了以后,便一路走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因着安然的出现和离去,原先喜悦的氛围都被冲散了不少,江夫人脸上笑容淡了些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浅淡,直到房间里,那笑已经快看不出来了。
江老爷倒还是那一副和乐模样,只不过隐隐的期待与笑意已然是不见了,只余下一些笑容残留的暖,更多的是摸不透的复杂。
江夫人领先江老爷半步,率先走进了里面,待到江老爷合上房门跟上来,她才真正露出焦心表情,话里多了些埋怨和担心,“你看你,老是不着家,如今乖宝都与你生疏成什么样子了?”
江老爷捋捋胡子,看了江夫人一眼,张嘴想要说什么,又按捺了下去,默不作声。
江夫人揣着手走到江老爷面前,继续说:“你说咱乖宝多努力地想要跟你亲近起来?”
“我早就跟你说多顾着家多顾着家,现在这个家成什么样了?”
江老爷捋着胡子的手不停,眉头是渐渐蹙起来了。
“我这是为了这个家。”江老爷话的语气还是平稳的,但隐隐露出了些许不满,“江家虽为皇家做生意,我们这一支却也算偏了,只能多勤快些。”
“没有我在外奔波,江府上上下下这么多张嘴怎么吃得饱,吃得好?”
“在外奔波?”江夫人冷笑,“哼”了一声,“可不就是奔波吗,不然贺一一怎么出来的?”
“你真想要纳房小妾,我会拦着你不成?”
“你倒好,偏要去外面偷人。”江夫人双手抱臂,越想越不忿,说便说了个畅快,“要不是当年那个女人想进江府想疯了,为此在门外边死掐贺一一,把我的乖宝给吓到了,乖宝现在定是会更活泼些的。”
她话语凉凉的,“这一回去皇都那么久,该不会又养了哪个相好的,待在温柔乡里不想回来了吧?”
“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再给我搞个什么私生子回来,我是绝不让他们再靠近江府半分。”
“免得再伤到我的乖宝。”
江夫人这些话语气不重,却处处都刺到了江老爷的心扉上。
他烦心地指指江夫人,“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脑子里净想着家宅里的那点小事情。”
江夫人被这么一说可不依,“那你倒是说说,你干什么去了?”
“以往你出去得勤快,可没一下子去这么久过。”
她双手插腰,气势极盛,“我看你啊,就是心虚!”
“你!”江老爷用“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盯了江夫人半晌,最终软下态度来。
他凑到江夫人身边,好声好气道,“夫人,你真误会我了。”
“我这次去那么久,是为着一件要紧事。”
江夫人不理他。
“你知道吗?”他手背挡在嘴巴旁边,“一年前被追杀的九皇子,逃到谷玉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