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惊失色。
“我帕子呢?”
“我呕心沥血苦熬一个多月绣那么好看一条帕子呢?”
天道弱弱道,“女鹅,那帕子可能也没那么好看。”
安然插腰,“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不应该是我帕子不见了吗?”
她坐下来捏着鼻梁,“我明明随身把它带着的。”
明明昏倒之前苏青禾还把它塞她手里了。
会去哪里呢?
“万一是回来的途中飘走了,那可真就找不回来了呀。”
安然捶胸顿足。
找不回来,她就没办法跟顾辰钰交代,就拿不回簪子。
然后暴躁的正主就会杀回来跟姬清晗同归于尽。
接着他们就会被小世界踢出去,不知道要受到什么程度的反噬。
救命。
想想就很恐怖。
安然不愿再想她和天道的悲惨下场,干脆把自己的额头撞到桌子上。
那又沉又重的一声,听得天道心都猛跳了一下。
他走过去蹭蹭安然的头,“女鹅你先不要这么绝望,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首先,我们可以去找找帕子,它不一定是丢了,可能在某个角落里,一段时间就自己出来了。”
“其次,虽然我感觉到那位躁动了,可她不是还没来找你么,这就说明我们还有时间。”
“就算她又来找你了,你可以跟她聊一聊,就说知道簪子在哪儿了,让她再耐心等等。”
“我们也可以跟顾辰钰去商量一下嘛。”
天道顿了顿,还是把最后一句安然不愿听的话说出口,“实在不行的话,就重新绣吧。”
“重新绣。”安然人已麻木,“这是要我老命啊。”
天道伸出小爪爪拍拍她的头,“总之,女鹅你和我都才刚醒过来,今日你已经耗费了太多心神,先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安然一整个下午都神思不属,灵魂出窍的样子连忍冬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深夜,念秋见到正殿寝居灯火通明,过去敲敲门。
“郡主,都这个点了,您该休息了。”
房里没有声息。
她等了一小会,又说:“郡主,奴婢看您下午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无碍。”屋里传来模模糊糊的一声,灯这才熄了。
安然靠在床边,怀里抱着天道。
天道被锦被闷得透不过气来,扒拉着趴到了被子上。
“女鹅,你就睡吧。”
安然忧心忡忡,“我有预感,我这一睡,又会被她拉进世界缝隙。”
“那就拉呗。”天道不以为意,“你就按照白天我们想的那样跟她说不就好了。”
安然动了动嘴皮子,“可是。”
天道鼓励她,“女鹅,拿出你面对气运之子时的自信和脾气来呀。”
安然苦笑,声音都小了不少,“她不是气运之子啊。”
天道没辙了,他在被子上蹦跶两下。
“你怎么总是对女孩子格外包容?什么硬气啊统统都不见了。”
“忍冬是这样,小乌是这样,对她还是这样。”
安然问,“小乌不是你吗?”
天道:“······你这都还能注意到?”
“我嘴瓢了。”他凑到安然身边,压压她的肩膀,还把被子咬上来,“你快睡觉吧。”
在天道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安然僵硬躺倒,合上了眼睛。
就在睡意袭来的一瞬,藏匿于黑暗之中等待许久的人终于找到机会,一把将她拉入了世界缝隙。
当熟悉的下坠感环绕身体之时,安然心里苦哈哈的。
她就说,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我簪子找到了吗?”
这熟悉的仿佛欠她百万两银子的语气。
安然转身,露出假笑,感觉自己的嘴巴都要弯到耳朵后头去了。
“啊哈哈哈当然找到了。”
她握着手,谨慎地离珞安然两步远。
珞安然长眉一挑,星目一扬,字正腔圆,“屁的找到。”
“若是真找到了,我会没有感应?”
她举了举拳头,“少在这诓你姑奶奶我。”
安然继续后退一步,“别这么暴躁嘛。”
“簪子找到了,在顾辰钰那儿呢。”
“就是还没拿回来。”
“顾辰钰?!”
珞安然松开拳头,不可置信地冲上前来。
“你怎么会跟他有瓜葛的?”
她嘴巴微微张开,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嚣张的气焰全无,整个人陷入了六神无主的状态当中。
安然见她一听到顾辰钰的名字就气势大减,不由好奇,“你很害怕他?”
“当然!”珞安然理所当然道。
“我刚进宫时住在凤栖宫侧殿,有一次为了给皇后一个惊喜,藏在了她寝殿床底下,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等我醒来之时,就看到顾辰钰毫不留情地把一个宫女杀了。”
她满目惊惧,“当时他才11岁,拿剑的手却稳得很,那道剑光映在我脸上,至今都是我的噩梦。”
珞安然说:“你是没看到他脸上那个表情,我父亲征战沙场几十年,都不会有这样狠厉无情的时候。”
安然手抟成拳抵在下巴处,想想那个场景,莫名对珞安然多了几分同情,“那确实会给年纪幼小的你留下阴影。”
珞安然使劲点头,“从此以后我就离他远远的。”
“尽管别人都觉得他温润有礼,我才不信,一个十岁出头就对杀人这么得心应手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性子好的人?”
她真切地对安然说:“你离他远些,别哪天被他搞死了。”
安然被她的情绪传染,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好的。”
点完头的下一秒,安然抬眸看向明显志气不高了的她。
“可簪子在他手上,你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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