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至极。”
世人只议论她是农家女不配为后,却不知道她背后农门的力量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农门从不出世,这条规矩却因为一个男人被打破了。
珞炎。
苏青禾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心就像被箭射中了一般尖锐地疼痛。
不管过了多少年,她都无法原谅。
“钰儿被立为太子之日,便是农门易主之时。”
苏青禾捏紧了手,“明日,珞安然的生辰宴上该怎么做,皇上有一夜的时间慢慢思量。”
皇上还想开口,被她打断,“我乏了,就不送皇上了。”
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皇上无奈,退出了房间。
童华殿,念秋敲敲窝在房里一下午都没出来的安然的门。
“郡主,明日生辰宴上要穿的衣裳送过来了,您要看一看吗?”
安然正在冥思苦想,以后该怎么面对姬清晗,想得脑袋都痛了,听见念秋的话,也想借此放松放松,换个脑子。
“送进来吧。”
几个小宫女托着红木托盘进来,静静地放下便离开。
安然一瞟,是套红白相间的衣服,那红并不是正统的红,偏暗,看起来倒是沉稳大方。
摸上去顺滑柔软,十分舒适。
念秋将一个黑漆的小盒子双手递给安然,“郡主,它保存得很好。”
安然好奇地接过,打开一看,红色的绒布里躺着一支木雕的簪子。
这簪子被打磨得光滑,虽然上了些年头,还是纹理细腻,光泽依旧,一看便是人精心挑选木材制作的。
不过神奇的是,它不像一般的簪子会在一头雕些花纹,而是整根簪子都被雕成蔓草的模样,在簪头是几簇小小的禾穗,杂糅得怪异,但有一种质朴的美。
问题是,这根簪子是哪来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安然举着它,“这是?”
念秋欠身,“郡主想来是不记得了,您刚进宫时,便吩咐奴婢和忍冬将这簪子小心收进库房,待您十八岁生辰之日再将它拿出。”
“哦。”安然大大方方地承认,“本郡主确实是不记得了。”
念秋微微一笑,“郡主曾提起,这是您极为重要的东西,要在十八岁时示于人前,明日,奴婢便来服侍您将它戴上。”
她低下头,离开了房间。
安然两指夹着簪子,“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
“这是当初你爹和你娘的定情信物。”
“女鹅,是你娘叮嘱你在十八岁时把这根簪子戴出来的。”
安然奇怪,“为什么要在十八岁的时候戴?”
“不清楚。”
天道跳到桌子上坐下,“女鹅,我刚知道你爹娘是这个小世界前一任气运之子和气运之女。”
还有这回事?
安然收了簪子,扭头看天道,“你是说珞炎和······”
珞炎的妻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苏蔓蔓。”
“对。”安然问,“珞炎跟苏蔓蔓是这个小世界以前的气运之子么?”
天道点头,“不过他们没有善终。”
“什么意思?”
“珞炎死在战场上,苏蔓蔓殉情,他们没有正常老死。”
安然惊讶,“他们不是会受到小世界的偏爱么,这都不能好好活着吗?”
“气运之子和气运之女因为能给小世界带来额外多的气运会受到小世界的偏爱,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能凌驾于他人之上。”
天道歇了一下,继续说。
“而且,气运之子和气运之女不一定都是好人,他们也跟普通人一样,会犯错误,甚至会为了掩盖上一个错误犯下更大的错误。”
所以他从来不对女鹅对气运之子做的事情和态度指手画脚。
因为他作为天道,清楚地明白,所谓的气运之子和气运之女,不过是偶然间比其他人多些气运罢了,其他的,压根就没什么不同。
安然不仅在房里待了一下午,还待了一晚上,甚至都没让念秋送晚膳。
夜深,趁着大部分人都睡了,守夜的忍冬蹑手蹑脚地靠近安然门口。
珞安然这两个月来很是反常,分外亲近念秋,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让她贴身跟着了。
前两天也是,珞安然在房间里根本就没出来过,全是念秋在进进出出。
神神秘秘的。
她有意向念秋打探珞安然的动静,可念秋口风紧得很,就是不说。
忍冬搓搓手,她今天一定要知道珞安然究竟在房间里干什么。
悄咪咪在窗纸上戳一个洞,屋里乌漆嘛黑,内间纱帘遮得严严实实,啥也看不清。
忍冬没看两眼,人就困了。
她捂住自己打哈欠的嘴巴,奇怪,怎么突然想睡觉了呢?
也罢也罢,先回去打个盹再说。
她正欲转身,肩膀上沉沉压下来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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