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蝉衣正打算一锤子砸下去。
墓碑尚且没有反应，外头姬云已经叫唤了她好几声。
所有人都下去了。检查的人也只看到了船内只有苏蝉衣和姬云没下去。
苏蝉衣睁开了眼。
再耽误下去，就会惹人怀疑了,所以她的意识回归到了身体中,跟着姬云入水了。
姬云和她下去之后，苏蝉衣发现这底下的黑水域的污染确实严重了许多，但她并没有失去意识。
“姬云，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那您？”姬云问道。
苏蝉衣摇了摇头。
“我没事。”她在水底，手捏菩提子，运转着业罪佛功开始修炼。
这自然是难受，因为黑水域的污染很严重，在这里修炼佛功困难重重。
不时地有异样的念头闯入她的脑海中，满腔愤懑、不甘和怒气还有仇恨，几乎一下子就将她覆灭了过来。
苏蝉衣猛的喷出了一口血。
她的佛功第一次没能够运转成功。
“你要修魔，魔道才是你的归宿。”这个时候她的心底闪过了一个声音。
苏蝉衣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月心柔…”她呼喊道：“是你吗？你回来了对吗？”
“白痴，我就是你！”这个声音清晰又明确。
苏蝉衣愣了一下。
“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我？”
苏蝉衣才说着话，突然间一阵血腥味传了过来。
不远处有人惨烈的呼救声：“爹，娘，哥哥…”
这是尹家那一家子中小女儿的声音。
苏蝉衣停了一下。
“看看你的怯懦，你连他们都不敢救…他们可都是和你一样活生生的人，在遭遇魔修残害的时候，你只敢躲在暗处独善其身。月心柔三番两次替你出头，可你却连成为魔域之主的勇气都没有。佛功，佛功…佛功能带来什么，不过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了，你就是苟上一百年、一千年也是废物…你这么没用，应该把身体交给我才是…”
听得她逐渐疯狂的语气，苏蝉衣突然间明白过来了。
这是心魔。
这真的是她内心滋长出来的心魔，没有月心柔。
她其实多么希望，月心柔偷偷利用了她的身体，尝试了另一种的复生。
所以十多天来，她刻意不尝试去试探，她觉得如果真的是月心柔，自己假装不知道就好了。
因为她确实有些亏欠了月心柔。
可是她也应该明白月心柔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做到掌控她的身体，她最开始都没成功，后来更不可能。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
她的内心不知不觉放大了月心柔的痛处，放大了对她的亏欠，于是心魔悄然滋长。
心魔太了解她了，深渊也放大了所有的负面情绪，远处，那少女的哭声变得更加悲戚，血腥味更浓了。
“我修佛，我修杀生佛。”
她眼眸中一片赤红。
她现在的处境，不宜出头，独善其身当然是最好的。
可是去他妈的独善其身，她办不到。
她在水中施展着凌虚步，快速的飞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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