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思冷眼旁观:这孩子献殷勤不知道给谁看,张文雅大概根本没有看出来。他感到有点好笑,honey不懂男人或者说男孩的小心思,以前她也一直没有看出来克里斯·肯特暗恋她,那还是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呢。
张文雅的态度也很有意思,这也是他现在才发现的事情,她总是很坦然接受别人的殷勤,以前对他是如此,现在对小公爵也是如此,已经很有那种——怎么说呢?不是高高在上的贵族范儿,也不是倨傲,就是很坦然的享受他人的殷勤,或者服务?总之态度很淡定,姿态很好看。
少年愿意当司机就让他当司机好了,英国的方向盘在右边,车辆靠左行驶,他不会在伦敦开车,就让公爵殿下效劳吧!
海德公园在肯辛顿宫旁边,希尔顿酒店则在海德公园的另一边,是一栋四层楼的老式建筑,已经有了九十年的历史,希尔顿集团买下这栋建筑,改建为酒店。
张晓峰同志周二到了伦敦。他不懂英文,因而也不看英国电视,直到英国报纸今天刊登了发生在美国银泉市的监狱事件,乖女的脸居然登上了英国报纸,他才知道这事,赶紧给女儿打了电话。
见了女儿,又唠唠叨叨,美国怎么这么危险啊?乖女儿咱不上那个破法学院了,跟老爸回中国。
“爸,没啥大事,不要啰嗦了。”
张晓峰急了,“怎么叫‘没啥大事’呢?你一脸的血,是要怎么样呢?子弹不长眼,万一那些FBI啥的乱开枪打到你怎么办?不行不行,跟我回中国。”
“爸,我知道你担心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要是出事了,爸爸我也不想活了。”张晓峰可怜兮兮的说:“我就你这么个孩子,你不在了,我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唉!你到现在也没给我们老张家留个后代,我们老张家要断子绝孙喽!”
张文雅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呢?老爸也不知道想什么呢。
想想,她今年就要二十六岁,季青青在她这个年龄已经生了两个孩子,在老爸心里,想抱孙子的心情应该是一年比一年急切了,都跟她说了好几次,不结婚不要紧,生孩子必须安排上,老张家的皇位必须要有人继承。
——可能确实是有个皇位的,至少美国人认为她家有个皇位,哈哈,好好笑。
“爸爸,这是威斯敏斯特公爵,马修·卡文迪许·格林菲尔德。你叫他马修就可以了。”
“公爵啊。你好,公爵。”张晓峰伸出手。
马修听不懂中文,听到自己名字连蒙带猜觉得好像是她向自己的父亲介绍他,又看张晓峰伸出手,忙伸手握手,“你好,张先生。”
张晓峰也不懂英文,马马虎虎猜是打招呼。
“马修请你也住到他家去,他的公爵府很大,爸爸,你要去吗?”
“去的去的,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
这边肯尼思便去为老岳父办理了退房手续。
张晓峰走路上便看出来了,这个小公爵毛都没长齐,居然也喜欢自家乖女儿,心里很得意。管他什么公爵母爵,还不是被乖女迷得不要不要的,就是女儿可能根本不在意,啧啧,小孩子暗恋,哎呀,还是太年轻了一点!
他对未来女婿很不满意,“小肯怎么没有照顾好你?你怎么会去监狱的?监狱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看的?晦气晦气!我今天给你买了个红绳,拴了一枚铜钱,你戴在手上,压压惊,驱驱邪。”
“那是华盛顿为法学院实习生安排的活动,必须要去的,参观一下监狱,才能真正明白‘违法’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哪来的铜钱?”
老张同志不满的说:“美国人就是破事多!尽在瞎折腾!这是老家里找到的。没想到家族里藏了不少好东西,你现在有钱了,家族里说要重修祠堂,要我掏钱,我说掏钱就掏钱吧,上次你进了祠堂,又上了族谱,以后你的孩子也要能进祠堂、上族谱,不然我不掏钱。”
张文雅“切”了一声,“谁稀罕进祠堂、上族谱?爸,你这叫封建宗族主义!”
“哎呀!不要这么讲!不翻修祠堂又怎么能挖出来一大堆宝贝呢?”
张文雅一听,哎哟!还有这事?
“什么宝贝?”
张晓峰嘿嘿直乐,“几罐子金元宝银元宝,还有好几罐金首饰,都是明朝的。还有一罐铜钱,有我们老祖宗当皇帝时候的‘诚王通宝’,还有他们朱家的‘洪武通宝’。”
“算文物吗?”
“算文物,不过也不值钱,就我们老祖宗的诚王通宝值钱一点,省里博物馆拿走了一半,我说我留几个给你,他们说随便。”张晓峰拿出栓了铜钱的红绳,“呐,这枚铜钱代表我们的老祖宗,请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你,平平安安,一生顺遂。”
张文雅伸出左手,张晓峰仔细为她戴好红绳。
“你别不相信,我跟你说啊,心诚则灵。”
行吧,至少是渣爸爸的一片心意,她勉为其难的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