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没有看完, 她便靠着他肩头睡着了。
他小心的摸了摸她头发。睡着的她有着孩子一样的睡颜,令人心生爱怜。小心的抱起她,进了卧室, 放在床上。
脱了长裤和衬衫, 为她盖上被子。
亲吻她脸庞,小声说:“sweet dream, honey。”
巨轮行驶在海面上, 海水无边无际, 不知何处。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在甲板上兴奋得过了头的跑来跑去,跑得满头大汗。
温柔的女人的声音, 叫他慢点儿, 问他要不要喝水,又用上好的印度棉手帕为他擦汗。
可他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女人的脸, 似乎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他和脚下的巨轮除外。
忽然,有人从背后推了他一下,他惊惶万分的从栏杆那儿翻了出去, 直坠海面!
坠落的过程像是很快, 又像是很慢, 他绝望的大喊着——
他从梦中惊醒, 像溺水的人一样大口喘气。
“约翰!约翰!”
张文雅喊着他的名字, 见他似乎还没有清醒, 很果断的一巴掌打在他左脸。
这下子,他醒了。
“阿妮娅。”声音暗哑。
她从床头柜上拿起矿泉水瓶, 递给他。
肯尼思坐了起来, 轻叹了一声。
做噩梦醒来总是很难受, 胸口郁闷, 莫名烦躁。
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胸口的郁闷稍微好了一点。
“抱歉,吵醒你了。”
她摇摇头,对他微笑。
“几点了?”
“两点多。”
他又叹了一口气。
“还睡吗?”她问。
他点点头,躺下。
张文雅便也躺下。
手臂揽着她脖子,低声说:“陪我说说话。”
她手摸着他脸庞,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梦见在一条船上,母亲在我身边,但我看不清她的脸。我知道是她,她总是在我身边。”他伤心的说:“她照料我的一切,但也控制我的一切,有时候我想,也许我不是她的孩子会不会更好一点?我会得到更多的快乐吗?可我现在拥有的人生也不能称‘不快乐’。”
“她对你很好,是个很好的母亲,我很羡慕你。”
他勉强一笑,握住她的手,放在他胸口。“honey,我没办法给你一个爱你的母亲,但我可以保证,我会永远爱你。”
“别说‘永远’,没有什么能‘永远’。”
“‘永远’对我就是一生,直到我死去。honey,我曾经发过誓,绝不会像我的父亲那样,让他的妻子伤心欲绝,蒙受羞辱。”
那是你知道现代女性绝大多数会选择走开,才不忍受呢。不过也难说,现任第一夫人不就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