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雅来了, 温柔的微笑,“太太怎么又骂护士?再骂走一位护士,恐怕没有人愿意到肯尼思家来工作了。现在想找一位业务能力强又能忍受你的咒骂的护士很不容易。”
肯尼思太太怒瞪她, “叫我的约翰过来!”
“他出去了。肯尼思太太,他是你的儿子, 你不能一不高兴就把他叫来责备一顿, 这会伤害他的自尊。我想这一定不是你的本意, 对吗?”
“你、你欺骗了他!你这个掘金女!离开我的约翰!”
唉!名媛一辈子都没有说过粗口, 最多说F开头的那个词就很不得了了,最多再加上B开头的那个词。张文雅完全没在怕的,比起季青青的污言秽语, 肯尼思太太简直都能称得上“可爱”了。
张文雅认真的说:“不行,不是我不愿意离开约翰,是约翰不愿意离开我。他想给我你和肯尼思先生当年的订婚戒指,但我不喜欢。那枚戒指走了霉运, 肯尼思先生算不上一位忠诚的丈夫。我真幸运啊, 能认识约翰, 我知道他很好,这都是由于你很好的教育了他,为此我非常感谢你。所以你就是再不喜欢我, 我也会为了约翰好好照顾你——不过你真的不能再解雇谁了, 这对你的健康不好。”
肯尼思太太气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厚颜又无耻的女孩,事实上, 她的小约翰从来没有带过那些前女友回家, 所以她压根没有跟现代年轻女性过招的经验。以前只要她一句话, 她的乖儿子就会跟那些女孩分手, 她以为这个中国女孩不过是他换换口味的消遣。
她让儿子甩了贫民窟女孩, 儿子却第一次明确的拒绝了她。
她怒不可遏。
但现在,这个贫民窟女孩居然掌握了她的一切!一切!
这多可怕啊!
不对,除了钱之外的一切!
她恶狠狠的甩出了大招,“约翰要是不离开你,我就修改我的遗嘱,他一美分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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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
张文雅微微蹙眉:她确实想过这一点。
“太太,你忍心对你的儿子如此残忍?”张文雅不赞同的摇头,“约翰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他从小养尊处优,什么都要最好的,你忍心吗?而且要是媒体传出去……人们会以为你们母子之间出了大问题,这对你和约翰都很不好。”
呵,肯尼思太太一辈子都被“面子”困住,也会同样重视死后的名声。她一怒之下没有考虑过儿子的生活质量和她死后的名声,不要紧,张文雅善良的为她考虑周到。
管家也很不赞同的摇摇头:太太准是说气话!
肯尼思太太冷笑,“约翰一美分都没有,你就会离开他。”
张文雅示意管家和护士离开房间。
“也许吧,约翰要是没有经济能力,我或许会离开他。不过,亲爱的肯尼思太太,你恐怕不知道人们有多喜爱他,他只要愿意,可以随便去一家律师事务所,还能立即成为合伙人,钱根本不是问题,人们只要看到他的脸就愿意让他成为代理律师。你剥夺他的继承权,可无法剥夺他的姓。他只要仍然姓肯尼思,这就是钱。”
呵,气不死你!
并且说的都是事实,谁也无法反驳。
小约翰·肯尼思从纽约地检署辞职后,各路熟人不熟人就都想方设法打听他有没有意思到私人律师事务所工作,许诺他可以立即成为合伙人,“肯尼思”这个姓挂在律所门口,那是相当金光闪闪。他这个人就是行走的金字招牌,自带无数资源。
之所以他不会考虑私人律师事务所,是因为总统之子不能只为富豪阶级服务——掉逼格了——总统之子只能为人民服务、为国家服务,比如助理检察官或是议员、联邦法院法官等等。
但要是真的被剥夺了继承权,勉为其难干两年律所合伙人也不丢人,一年百万美元轻轻松松。
所以肯尼思太太的这一大招,无效。
再说了,她的遗产里有一半是卡罗琳和约翰继承的父亲的遗产,她只是管理基金,不能剥夺儿子这部分的继承权,怎么也不能一美分都没有啊。唬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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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雅现在也没啥事,游戏机都不玩了,平时没事就翻看法律书,身边还有一个现成的律师可以请教,对税务和遗产部分很感兴趣,搞不好本科毕业之后她也会读个法学院、考个律师执照呢!
肯尼思前几天回了一趟翠贝卡公寓,将她的衣服拿来,不出意外的看到了自己床上的照片,以及钉在床头的那张,感到有点好笑,但又实在心疼,想着她当时肯定又害怕又生气,怎么会责备她呢?
他也不能去责备母亲滥用肯尼思家族的关系网,只能忍了。
他十分自责,深刻检讨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很是无能,居然不能保护阿妮娅。经过这件事情,他十分深刻的明白了自己需要有“能力”,不然他连自己心爱的女孩都无法保护,这不是笑话吗?
不过,总统之子到底能做些什么呢?他实在心里也没有什么主意。
跟查理·瓦伦蒂诺筹划的政治杂志目前仍然未找到合适的投资商,查理似乎也失去了早先的热情,想打退堂鼓了。
别的呢?他一片茫然,找不到奋斗的目标,想不出来有什么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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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雅特别不能理解他的茫然。
干点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