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敢?”
徐虎惊讶一声,在他认知里,杀朝廷命官,可是要诛九族的。
“他有什么不敢?那汪权都敢仗着张嚣的势藐视本官,说明张嚣有着足够的底气,以他的财力,雇凶杀我应该花费不了多少。”
“而且南阳距离上京有两千多里有余,我一旦死亡,这么长的距离,他有大把的时间花钱将我死亡消息拦下,稍微在运作一下,怕下一任南阳县令就是他了。”
江鳞分析了一下,这是他动手斩汪权前就想到了,不管怎么想,他的死都不会伤到张嚣分毫,甚至还能让张嚣寻到更多的利益。
听到江鳞的话,徐虎身子顿时紧张起来,如果真的按江鳞所说,那日后南阳县绝对会被现在惨一百倍。
“徐虎,我问你,衙府内还有多少衙役能战斗?”
徐虎心里担忧,江鳞更加担忧,毕竟这可是关乎到他的生命,虽然他只是猜想,但是保险起见,他还是特地询问了一下。
“除去这三年走的一些,三班六房满打满算不到两百号人,能战斗的,怕是只有一半。”
徐虎思考了一下,回了一个大概的数字,瞬间就让江鳞头疼起来。
“怎么才这么点?”
南阳县辉煌的时候,光捕快人数就有两百,现在怎么就这点了?
徐虎闻言嘴角抽动了下。
“大人你这三年克扣了不少工饷,好多人忍受不了就离开了,而现在能留下来的,都是能捞到油水的人。”
徐虎的一句话让江鳞脑海里飘过一段记忆,想起来的江鳞内心再次将原主祖宗十八代拉出来鞭尸。
“咳……那啥,徐虎你一会查一下扣了多少,一会去我府上多拿给他们送去,今晚务必要让离去的人复职!”
“卑职尽力!”
徐虎并没有把话说满,江鳞也知道这事情有难度,倒没让徐虎保证。
“…我这也算尽人——卧槽!”
江鳞本想感叹一下,但是话还没说全,一大疙瘩土块就砸在了他的头上,土屑蹦的到处都是,一时间,江鳞国粹都奔出了口。
还没等他说什么,徐虎已经抓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带到了他的面前。
孩童此时正抖着身子,表情很是强硬的抵挡着即将要哭出来眼泪。
“大狗官……我不怕你,我要为南阳百姓除害!”
看着对方最怂的态度说着最强硬的话,这江鳞本来的怒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孩童而已,还小,本官不与见识!
江鳞拍了拍头上的土,刚想伸手揉揉这小孩的脑袋。
但是突然耳边炸响一句话。
“哪家小孩,敢这样对我家大人说话,要不是我家大人心胸宽阔,今日非得罚你一顿!”
听得这一声炸响,江鳞苦笑的看了一眼旁边紧张的徐虎。
保一个孩童至于这样说话吗?
或许是徐虎声音太大,本来“坚强”的小孩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江鳞一时间脸都黑了,没好气的瞪一眼徐虎,后者同样傻了。
“黑子!我的黑子,你怎么在这!”
还没来得及哄,远处传来一身凄厉的叫喊,江鳞抬头就看见一对穷苦打扮的夫妇神情慌张的跑了过来。
妇人一把将哭着的孩童抱在怀里,二人随即快速的跪在地上,就连那小孩也被夫妻二人强压着跪了下来。
“大人,小孩人小不懂事,有什么事我这个当父亲(母亲)的承担!”
人的影,树的名,夫妇二人好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个劲的拦着要担小孩的责任。
望着两人的举动,江鳞目光一一从对方打满补丁的衣服,晒得焦黑的皮肤,以及那早已满是创伤的双手处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