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警察与舞女(1 / 1)

大雪已经下了一个半月,陈嵩蜷缩在山洞的角落中,冰冷的寒风从洞口涌入,围绕在两个可怜人的身边。 带来的食物早就已经吃光了,水倒是不是特别缺,毕竟外面的积雪也可以解渴。 但是用积雪解渴也不是万能的,积雪融化时会带走你身体里的最后一丝热量。 事实上,如果不是经历了那么多恐怖片的磨练,陈嵩只怕早就如同墙角的“老杜”一样死掉了。 无论是寒冷、饥饿,又或者单单只是孤独,都是致命的。 陈嵩缓缓抬起头,微弱的光透过雪层照射进来,不远处的比利小人脸上带着可恶的微笑。 它就像一个秃鹫,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自己一点点死亡。 轻轻地吐出一口气,避免被带走太多的热量。 陈嵩又回忆起曾经的经历。 如今的大雪已经比记忆中的又多出了半个月。 在记忆里,他只是在山洞中坚持了一个月,大雪就停了下来。 他拼尽全力,离开了这里,回到了久违的人世。 而如今,大雪似乎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寒冰地狱或许会永远的持续下去。 “你还没有下定决心么?”比利小人突然说道:“那把刀就在你的腰间。” 接着比利小人看向了洞穴深处:“而你的选择就在那里!” 陈嵩的瞳孔猛然收缩! 在回魂夜、在黑色星期五中,陈瑞儿他们都曾问过他,为什么他知道什么是人肉。 陈嵩一直避而不答,实际上不是不答,而是不能答,他不敢回忆过去的事情。 陈嵩的身体不断地颤抖,慢慢站了起来,他的手缓缓摸向自己的腰间。 指尖的触感仍旧,和当年一样的冰冷、坚硬。 接着,陈嵩来到了“老杜”的身前,手中的匕首银光闪烁,轻轻挥动。 “当啷!”一枚古旧的金色勋章掉落在地。 这是“老杜”的宝贝,是“老杜”的爷爷传下来的。 “这就是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无法拥有。就算是曾经视若生命的东西,也无法继续去守护。”比利小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金色勋章,轻轻地把玩着:“哪怕落在地上站满了泥土,哪怕我现在将这个扔到火炉里焚毁,他都无法与我争抢,无法与我争辩。” “你终究还是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你才能继续守护。而活着,实际上一点也不费劲。”比利小人将勋章递给了陈嵩:“与曾经一样,大雪将掩埋一切,将无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而你,可以再一次活下去!” “生命的价值取决于他是否能活着。人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比利小人谆谆善诱,像是一位充满着智慧的哲学家:“活着,你可以享受美食,可以去创造价值,你仍旧可以选择保家卫国,或者是隐姓埋名。但是一旦你死了,你就没有选择了。” 陈嵩默默地转过头,看向了比利小人,他就像当年自己心里的那个魔鬼,在不断的劝说着自己。 是啊,“老杜”已经死了。 那么自己到底该如何选择? 大雪漫天飞舞,寒冷的风冻结了一切。 就像当年一样,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么,还需要犹豫么? 银光落下,鲜血奔涌,匕首扎在了他自己的腿上,剧痛给他带来了一丝暖意。 陈嵩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竖锯,你大爷!” 芭蕾舞厅,曼思思仍旧在不断地跳着,她的屋子越来越轻盈,速度也越来越快。 曼思思过去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自己跳过芭蕾舞,就像曼思思从未告诉过别人,眼前镜子里的女孩是多么的勇敢、多么的无辜。 她的名字叫做顾婉清,很美的名字。 而她也人如其名,是天之骄子、谪仙落凡尘,无论在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她与她是最好的朋友。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上学、一起学芭蕾,顾婉清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一直照顾着曼思思。 曼思思也十分依赖顾婉清,幼小的她希望一辈子都可以和她在一起。 直到发生那件事……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秋天,顾婉清与曼思思手牵着手去上芭蕾。 曼思思看着旁边美的如同仙女一般的顾婉清,并没有一丝嫉妒,反而感觉自己是何等的幸运。 然而就在她们无比开心的时候,前方突然冲出了一名男子。 曼思思认识他,他叫郑磊,家里有权有势,是附近有名的流氓。 郑磊追求曼思思很久了,可是曼思思却从来都不理会,因为曼思思喜欢的是那种温文尔雅的男子。 郑磊这一次明显是喝了很多的酒,脚步虚晃,手里拎着一把刀,脸上还泛着潮红。 接下来的事情曼思思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顾婉清已经倒在她的怀里了。 而顾婉清那完美无瑕的双臂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天使失去了翅膀,当救护车来了的时候,顾婉清已经不行了。 曼思思始终忘不了顾婉清临死前的表情。 她在笑,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好看,浅浅的,还有两个小酒窝,似乎是在为曼思思没有受伤而感到高兴。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就十分的狗血了,却又十分的现实了。 郑磊被捕,但是他的家人给了曼思思家一大笔钱,同时威胁曼思思不能说她看见过郑磊。 曼思思害怕了,开庭的时候终究没有说出真话。 自那以后,曼思思再也没有跳过芭蕾,甚至就连提都没有提过。 她对不起顾婉清,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曼思思的身体跳着舞,目光却紧紧的盯着镜子里的顾婉清,她还是那么美丽,还是如同仙女一般。 看着镜子里顾婉清那空荡荡的袖口,曼思思知道,自己这一次要再做一个选择。 究竟是折断自己的翅膀来弥补曾经的过错,还是永远的错下去? 旁边的镜子中仍旧映射着竖锯的影子,后者就那么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 “你这样并不公平,一切都是在你的掌握之中,所有人都必须按照你的规则来游戏。”陈瑞儿看向竖锯:“输了的如何能服?赢了的又真的能领悟什么?” “是不公平,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竖锯张开双臂,露出了骨瘦如柴的身体:“谁让我的身体如此单薄,谁让我的力量如此弱小呢?” “还有,我从不需要你们服输,也不需要你们领悟什么。”竖锯笑着说道:“我要的,只是你们正视你们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