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异种蜈蚣长有丈许,又是活物,不好装入宝囊,刘樵一时犯了难。
“实在不行,只能在这山上结庐炼法了…”
刘樵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好法子,自己没有收摄活物的道术,袖里乾坤,壶中日月这种道术,也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
魔家四将所化身神中的多闻天王,手上倒是有一把装载乾坤的混元珍珠伞,可以以收宝物,也能收活人活物。
但关键就是现在还没真正封敕,多闻天王也没归位,手里虽然有伞,但不过是个样子货。
对应神道位业的法宝禁制神通还没孕育出来。
刘樵催着身神所化多闻天王撑开宝伞试了下。
只有点点风雾生起,卷起数尺尘沙飞入伞中,还没有猪八戒放屁扇的风大。
与之前魔礼红的混元伞比,差十万八千里。
“无量寿福,啊哈…小子,你有福了!”刘樵笑着,朝那耷拉着脑袋的蜈蚣精走去。
“…”蜈蚣触角不断摇摆,看着走过来的恶道人,心里惊恐极了。
刘樵念咒掐诀,摇头晃脑,忽然以脚跺地,咬破指尖。
在蜈蚣惶恐不安的眼神中,用指头在它斗大的脑袋上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符咒。
“咄!”符印画完,刘樵以脚跺地。
“轰隆…”外面众身神合力,将压那蜈蚣百丈山峰凭空挪开。
那蜈蚣一出闸,便百足腾雾,似要来扑刘樵。
“禁!”刘樵掐指,念个禁字决。
“呼哧…扑通!”那蜈蚣凭空跌下雾,肚皮朝天,腿脚乱蹬,就是翻不过身,也爬不起来。
这便是元始天尊所传符印,又唤《三三元灵符禁》其中三三合一,共三种符咒,能配合九种功能。
禁字咒,使受术者浑身无力,筋酥骨软,能使受术者神通受限,亦能使受术者恶念消隐。
定字咒,能使受术者动弹不得,能使受术者陷入“空”的无知无觉状态,亦能消减受术者欲念。
绝字咒,受术者立马化作原形,能使受术者再无交合生育之念,亦能将受术者魂分魄散。
之所以说这蜈蚣有福,便是天尊新创此法,传于门下,这蜈蚣可能是第一个种下元灵符禁的。
“也不知比如来佛的金紧禁三箍如何…”见这咒制住蜈蚣,果然灵验,刘樵心下猜测道。
如来佛的道行神通如何,刘樵在此世还不曾听闻,不知如何。
但三位教主的神通,盖压万古,想来应是不差世尊如来佛的,至少这般金箍咒法,不止阐教二老爷有,三老爷也创的有。
至于阐截双方如同“军备竞赛”般各自专门创这种法术,在封神之中有何用,不问可知。
心念一动,众身神化作毫光飞回身中。
唯留下四圣所化神将看守蜈蚣。
这四圣所化镇岳元帅身神,神通虽然还没孕育完成,但一些神人天生就会的障目妙术还是有的。
“疾!”四圣各喷一口白气,须臾弥漫周遭数十里。
白雾如同水气,受阳光一照,渐渐消散,而原地环境则变了翻模样。
青山绿水,翠松绿柏间,一间小庙凭空显现。
殿中拱奉四尊手执金鞭、符幡、金幢、法印的四位泥塑元帅,仿佛千年古刹一般,活灵活现。
而那蜈蚣则化为丈宽神台,被那四圣元帅踩在脚下。
“如此,也不怕有凡人过来叨扰,山中也清静,正好练法。”刘樵满意颔首。
言罢,摇身一晃,已经起在空中。
五行妙术疾却,须臾又回到西岐城中,不过却没去相府报到,而是去了市集中。
朝廷大兵一退,西岐这座定口百万的大城,也恢复其活力,坊市间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刘樵照例去铁匠铺中定了一个三尺高的小丹炉。
又七拐八拐,走到一间名唤永安堂的药材铺子,店里采购、卖药的客商不少,一片忙碌。
但见一个衣冠整束,大袖飘飞,相貌不凡的道人过来。
店里伙计非常还是非常有眼色的抛下手上活计,迎上来道:“道长是卖药,还是采药,我们这里价格公道,有老师傅掌眼,药材年分不欺客…”
看这小伙计长篇大论的话术,还真有几分销冠的模样。
不过刘樵没心思听他扯皮,摆手道:“小子,你有福了,贫道是个大客户,凡是我报的材料,你这儿有的,一样给我包三十斤!”
“三十斤!敢问道长是哪个铺子上的?”那伙计一副遇上同行探子的模样,小心翼翼问道。
心里却不信,一样三十斤,这怕不是来进货的,就是岐王的御医也没有这样买药的。
“啪!”刘樵掏出一袋钱,直接拍在药柜上。
鼓鼓的囊中,发出金器碰撞的清脆声鸣,是金钱的声音!
伙计眼睛一亮,管他是不是同行,连忙招呼道:“诸位师傅,准备碾药了!”
“雄黄、夜明砂、丹砂、辰砂、朱砂、此为五砂…”刘樵掰着指头,又道:“白檀香、沉香、广木香、岑陵香,此为四香,白芷、玄参、甘松,此为三白…”
刘樵口中报药名,后堂十几个师傅炮制不停,压药碾,切药铡“哐当、咔嚓”响个不停。
又有大秤、小秤、再用戥子过一遍,足斤足量,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有不够的,招呼伙计去同行店里买。
刘樵报完药名,就在前面坐着品茶等待。
约莫个把时辰,那伙计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身后三人架一板车,几麻袋,都装了药材,约莫有数百斤。
“道长,药材全炮制好了,足斤足秤,请您可以验收。”伙计恭敬道。
刘樵摆摆手,示意不用,刚才炮制药材的过程,都看在眼里,确实古人诚信,这买卖没有问题。
“您的宝山在何处,我们专门顾了好汉子给您送去…”那伙计又道。
“哈哈不必,不必…”刘樵摇摇头,伸手一指外面道:“你看,我庙里来人接了…”
伙计转头看去,骇了一惊,只见那街拐角处,不知从何处转出来四个壮汉,推开人流朝这边走来。
一个个膀大腰圆,头扎花巾,袒胸露乳,真像庙里受香火的天神,自带一股威严,行人纷纷不自觉避让道路,好似刑场斩人无数的刽子手。
一到面前,朝刘樵拱手,随即单手一提溜,那百十斤的麻袋,好似一包绵似的,轻轻提起。
“嘿!”四个壮汉,一人背上三四袋,面不红,气不喘。
不止那伙计,连店里师傅、其余客人也纷纷惊叹道:“好汉子,这般的若去从军,岂不万兵难当,好好博一场富贵也,怎么却当个挑夫…”
刘樵笑笑,将一袋钱,扔在伙计手上道:“不用找了,剩下的也请你喝茶。”
说罢,麻履道衣,大袖飘飘,豪迈的往外走去。
“道长留步!”
刘樵潇洒的摆摆手,示意不用留自己了。
那伙计却连忙跑上来拦在面前,煞风景道:“道长,你买了两千斤的药材,只给了一百斤的钱!”
“…”刘樵。
见四周无数双眼睛都看着自己,刘樵尴尬的道:“小哥,钱不够,也不会少你的,你这般大声作甚,搞得贫道我差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