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道术疾却,心下正念头纷杂时,眨眼已过荆、襄、房、唐等州。
青冥之中黄光一闪,须臾飞过邓州二百余里,遥望金室山落下。
金顶亦有一条黑烟腾起,渺渺转上天空,化作常龙身形,顿在云雾中拜道:“师父,此行如何?”
“哈哈哈…进洞中说话!”刘樵大笑一声,师徒两个俱架云光,钻入金顶宫观之中。
至偏殿,分位次坐下,常龙见师父神采奕奕,也是放下心来,问道:“瞧师父满面春风,想是此行功成了?”
“嗯,一切顺遂,如今炼就神通,善能捉人拿物。”刘樵颔首道。
南疆之行,虽然有些小挫折,也差点遇上躯壳废去之危机,但总算将幽神金刚练就,算是圆满。
“恭喜师父,神通练就,可称天下一流人物!”常龙欣喜赞叹道。
他早听师父说起过幽神金刚的威能,但没想到师父竟短短时间,将之练成神通。
神通能念动即发,但凡有神通的,无不是三山五岳,顶尖人物。
“哈哈,取巧而已,目前威能尚小,还得后续祭炼符禁。”
刘樵谦虚一小,捋须问道:“我走这些天,家中如何?”
“每天习文练武,道术法力,进益颇微,倒是武艺器械,日日渐长…”
常龙简略一讲,略含忧愁道:“不过,那株仙苗,也日渐在枯萎,不似之前那般仙光氤氲。”
“哦!我去看看。”刘樵闻言一愣,顾不上多言,连忙起身朝外走去。
师徒疾步走到后园,观那坛中仙苗,虽则依旧枝叶繁茂,嫩绿一片。
但此前所有的那种氤氲霞光,清灵之仙气,却极为微弱。
好似风中残烛,随时将会枯灭。
常龙有些焦躁不安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樵也是心下微沉,也是有些焦虑。
如果之前,对这株仙苗,可能不会这么在意。
但经过与黄角大仙一番交谈所知,此世灵根是极少的,比三花聚顶的仙人还少。
能得一株,就可为镇洞之宝。
再一想,白虹丈人那般高人,也倚仗此物成道。
其之所以能在海岳之间,享誉盛名,就全凭这仙苗。
“不论如何,三山五岳,也得救活此仙株,这亦是我这一脉日后的倚仗!”刘樵下定决心道。
先去普陀山找慈航道人,若其不借,遍寻三山五岳高人,也得救活仙苗。
自家师徒,不仅受仙株增功成道之恩,这也算是刘樵打算留下的一个后手之一。
万一在杀劫之中,不幸身死,又不曾上榜的话,转劫之后,可凭此仙株玉籽,很快再修回来。
当下不及修整,朝常龙宽慰道:“你好好看家,为师去去就回,一定把这仙苗给救回来。”
言罢,捻沙一洒,纵身而起,化作虹光,又朝东南折转而去。
常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朝天喊道:“师父!”
然而刘樵走的急,遁光须臾已过天际,如何听得见。
常龙纵身想撵,但也知自己遁术不及师父远矣。
才只得跺脚作罢,看着那仙株,叹道:“你可得坚强些,为了你,我师徒费心费力,你可不能死啊…”
这厢刘樵运转遁光,身具二百余年法力,亦不怕赶路消耗的毫末法力。
回想道德真君指的路径,一路跨海飞山,丝毫不待停留。
一路辨认名山,湖泊参照,也不虞走错路。
这般昼夜不停,径过数万里,又至东南,过九宫山,又走数千里。
即见前面:
飘飘万道彩云飞,幽鸟乱啼青竹里,锦鸡齐斗野花间。
深林鹰凤聚千禽,古洞麒麟辖万兽。涧水有情,曲曲弯弯多绕顾;峰峦不断,重重迭迭自周回。
却是一座名山,高到不高,只是极为广阔,不知绵延有几百里许,好似深山老林,处处石崖,峥嵘险壁。
刘樵纵遁光,绕山一圈,约莫千里周圆,才见人迹,一方石林中,隐约有莲花湖泊,蒲团台阶。
心知到了地方,虽心中焦急,却也不敢失礼,远远落下遁光,走入石林。
约莫有数十里方圆,尽数是两三丈粗的石柱,石笋,石峰,走进去后,弯弯曲曲,七绕八绕,不知方道。
刘樵恍然,原来莲花湖外的石林是一片阵法,自己落下石林,不觉已是陷在阵中。
忙朝四周作揖喊道:“弟子姜尚门下,金室山炼气士刘樵,前来求见慈航师伯,还请师伯慈悲,放弟子进去详说。”
不见应答,刘樵见此,又连喊三声。
依旧无人答应,只有些许回声自山间荡漾。
刘樵想了想,继续迈步顺着石林朝前走,这此却没有来回转圈的感觉。
行有数百步,即到莲花湖外,此见景色,美不胜收,但刘樵无心细看,四处张望,寻找慈航身影。
约莫湖泊上,一片翠绿,尽是朵朵红花,片片青莲叶,约莫十余里。
刘樵炼气之辈,运起法眼,一眼望去,便能尽数看到。
便见那湖泊中央,层层青碧莲叶间,依稀有个背影,趺坐在一朵莲花上。
心下一喜,忙籍水遁,腾过浩渺烟波,朝湖中飞去。
见那人影似在静坐,刘樵不敢走近,亦不好出声惊扰。
只好先顿在一株斗大的莲蓬上,隔着七八步等待。
那道人背对刘樵,顶上巍然如意冠,脑后青丝垂肩,一身绡衣似缟素,腰系二条红丝绦,趺坐在斗大的莲花中。
天空云雾收卷,日头渐渐落下,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已过数个时辰。
就在刘樵已经沉不下心,想要出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