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樵二人待文王车舆过后,才出了城,一路朝南而去。
常龙大包小包的提着些酒水礼品,嘟囔道:“师祖为何不住城里,要住在偏远南郊?”
“他在钓鱼。”
“钓鱼?”
刘樵颔首道:“不错!漫天洒下钩和线,从此钓出是非来。”
常龙听得一脸懵逼,只好愣然赞道:“师祖果然是大仙,竟然有这般大的能耐。”
向南郊走了不久,一条溪水,两岸绕翠兰,绿柳垂丝條。
“这便是蟠溪了,你端正言行,师祖就在前面不远,莫丢了我的脸面。”
刘樵笑着说罢,见常龙左手两坛酒,右臂一篮子菜,怀里抱了丝绸,肩上还挂着包袱,走得十分艰难。
便把包袱里的剑取下来,斜背在自家肩上,笑道:“我帮你拿着些。”
“果然轻巧多了!”
……
走不多时,到了一片竹林,林中一条小道,一圈篱笆围着三两间茅屋。
刘樵师徒整理衣装,敲了敲院门进去,那茅屋走出一个童子。
双丫髻结丝绾,面如冠玉,眼似寒星,青衫大袖宽风。
那童子一出来,看见常龙,便是一楞,驻步原地,露出警惕之色。
常龙只看了一眼,忙撩下手中礼品,掣出长枪,便要去打,肩头却被刘樵轻轻按住。
“师父,这童儿不似仙家,倒像个鬼魅妖魔!”常龙面露慎重,小声说道。
刘樵不动声色摇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道兄,贫道金室山炼气士刘樵,这位是我徒弟,敢问这厢可是子牙公隐修之地么?”刘樵抱了抱拳道。
那童子闻言,面色一松,忙闪身避过,不敢受礼。
并作揖道:“原来是师兄,不敢当大礼,老爷到蟠溪垂钓去了,快快请进!”
当即引刘樵二人进了院中,少顷,又闪出四个童儿,皆一般模样打扮,给师徒二人斟上茶水,端来点心瓜果。
常龙扯了扯刘樵衣袖小声道:“师祖座下,怎么有五个小鬼?”
刘樵见了那五个童子,便知是五路神,也小声解释道:“它们原来都是鬼神,被你师祖做法收服,你收敛着些,莫露了凶相,吓着它们。”
少顷,竹林中略微有脚步声传来,刘樵师徒皆耳目清明之辈,远远打量过去。
便看见姜尚扛着根竹竿,提着个打满水的空桶,晃晃悠悠的回来了。
“师父,一别数年,弟子朝夕思念,师父风采依旧如此飘然…”刘樵忙迎上去接过木桶道。
“还好,你这几年隐于何处?弓马武艺可曾落下?”姜尚淡淡捻须道。
“不曾,不曾,我隐于洛阳金室山中,时常习练武艺,还收了个弟子,姓常名龙。”
刘樵忙拉过常龙,指着姜尚道:“这是师祖,快快行礼!”
常龙端正身形,整肃衣袍,大礼作揖道:“弟子常龙,见过师祖。”
姜尚上下打量两眼,见他头陀打扮,貌似彬彬有礼,捻须问道:“你原形是个什么?”
却是一眼就看穿其变化,知道妖精幻化的。
“不敢瞒师祖,弟子是涧中水蛇开灵,因师父在山中常颂道经,念及师祖名讳,弟子心钦慕之…又喜师父不嫌弃…遂于师父座下,添茶倒水,牵马坠蹬…”
常龙当即一长串吹捧,吹捧刘樵,吹捧姜尚,言德行有多高云云,奇门遁甲,卜算之术,道法有多广云云。
令他这个荒野小怪,一见就生呐头便拜之感云云。
当然有些话是刘樵教的,有些话,是他凭借马屁天赋自己悟的。
作用还是有的,这一通无知之人的吹捧,比那些熟人刻意吹捧更令姜尚欢心。
忙摆摆手道:“言过了,言过了,我哪有那么厉害,都是同道抬爱,才让姜某略有些薄名…”
刘樵见他二人商业吹嘘,一说就停不下来的模样,连忙打住道:“好了,好了,师父,咱们进屋聊吧。”
看了看手中装满水的木桶,有些不解道:“师父这是去打水的?”
“额…不是,老夫是钓鱼去的!”
“那鱼呢?”
刘樵看着姜尚那略有些羞涩的老脸,顿时明白了,感情这一条鱼都没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