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1 / 2)

    倪燕归觉得, 恋爱关系也可以套用股市里的话术。

    接二连三的吵架,视为急跌。而昨晚或者今天,她和陈戎仿佛形成了稳定的局面。但就像她父亲说的, 急跌之后是阴跌,度过了跌宕起伏的几天, 人慢慢地趋于平静。

    她的父亲哀叹几天,之后再见收益里的绿色, 就心平气和了。这时距离高点已经遥不可及。绝处没有逢生,只有无奈。

    倪燕归今天见到陈戎, 打架的冲动散了大半。她终于领悟到了父亲在股市里的浮沉。

    从前的陈戎喜欢浅色服饰,装儒雅装君子的装备。今天一身的黑, 线条格外冷酷。

    在场的, 除了倪燕归,就是远处的村民。

    他在她面前是彻底不装了。

    哦, 她又发现, 陈戎的气场和朱丰羽是比较接近的。那样的冷淡,轻飘飘的,似乎对这个世界全不在意。

    当然了, 倪燕归也是这样的人。

    既然打了招呼,两人又没有别的话可说,她转身向前走。

    鸡的“咯咯”声和狗的“汪汪”声, 渐渐地远去了。

    四周很安静。地上有一道长长的细影, 拉近到了她的脚下。

    不就是比比谁忍不住先开口吗?她偏不说, 沉默地一路走。

    两人转向,倪燕归迎向东面, 那道影子窜到他的脚边, 与她如影随形。

    村路像是没有尽头, 长长的一条小道,岔路都是往田边走的。

    走出了村口,倪燕归站定,侧头望向陈戎。

    他没什么表情,跟陌生人似的。

    倪燕归弯了弯唇,或许他也和她一样,急跌,阴跌,步入平静。但那又如何?她眼波流转的时候,上扬眉梢飘着没有分量的眼神。她看他也像一个陌生人。

    走过村口,是另一个村子。村子和村子之间以一道石碑牌子作为界限,对面叫石三村,温文的就叫温墩村。

    石三村比温墩村热闹许多。村民来来往往,从村口不远处就可以见到,祠堂门前的大晒场摆满了桌子,今天似乎有大型的团餐。

    路的另一边,走过来几个男青年,他们聊起什么,哈哈大笑。见到路口站着两个陌生的外地人,几人的吆喝都停了。

    男青年的目光从倪燕归扫到陈戎,接着又回到了倪燕归这边。

    她的脸蛋娇艳如花,妆容很精致,一看就是城里人。跟他们村里要干活的女孩不一样,她的皮肤特别白。

    几个男青年目不转睛,从她的脸转到她的腿,又从她的腿溜回她的脸。

    倪燕归懒得搭理这群人,正要转身,忽然被狠狠地扣住了腰。

    除了陈戎。还能是谁。

    男青年有几个恍然。

    其中一个仍然有些愣。

    直到后面的大婶喊:“全猪宴就要开始了,你们站在那里发什么呆?”

    几个男青年的脚步向前移动,眼睛停在倪燕归的方向。

    但她已经转过去。脸被那个黑衣男扣在肩膀,长长的外套挡住了她白皙大腿。窥不见一丝的春光了。

    倪燕归被紧紧地扣在陈戎的怀里。自从这个男人撕掉伪装,她就挣不开他的蛮力了。两人是练过的,而且男女力量天生悬殊,她只好用拳头去锤他的肩膀。“你干什么?”

    陈戎低头说:“不要来人多的地方散步。”

    她昂起头:“我爱去哪散步,就去哪散步。”

    几个男青年走开了,却没有走远。对倪燕归流连忘返似的。

    陈戎拨了拨她的发丝:“如果你要继续留在这里,给他们围观,我不介意让他们围观更劲爆的场面。”

    她笑:“你是谁?你管我?”

    陈戎钳住她的下巴,低下脸:“不信你就试一试?”

    倪燕归后悔的是,当年在武馆,她不应该只走轻巧路线,可以多听师父的,练一练力量。这样就不至于处处受制于陈戎,动弹不得。

    他这人,连脸皮都不要了。

    他的眼睛是认真的,威胁不假。她要是再说,恐怕他真的会吻下来。她娇滴滴地说:“我去山上的果园散散步。”像是在哄人,其实不过是她披上了假面具。

    她也不喜欢那一群男青年的目光。听刚才大婶说,这个村子有全猪宴,几个男青年对她的眼神像是在研究生猪肉。

    陈戎没有为难她,松了手。

    倪燕归背对着石三村,向山上的果园走。

    这条是村子的致富之路,果树园,养鸡场,都建在山上。难怪温文说这是他们的时代。从前这个村子是瓦房砖墙,如今户户人家建起了小别墅。村口还立着几幢像是公寓一样的建筑。

    凭指南针的方位,倪燕归觉得远处山腰上的就是温文家的果园。

    她悠哉悠哉地向前走,不理会后面跟着的人。

    山路并不全是水泥铺设,有几段台阶高低不一,泥土路面,不知村民踩踏了几辈子,才走出这一段路。

    倪燕归像是要故意甩开陈戎,左大步又大步,在不知哪家人的果树林里走了一个S型。武馆师父有一句话,和毛教练说过的一样,三十六计最有用的是走为上计。利用腰部力量加速脚步的招数,她练了多年。

    经过一片果园,路两边草丛很高,她在直路走,越走越远。

    陈戎落了一段距离。他漫不经心,仿佛玩的是一个名为“比比谁的耐心好”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