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盖乌斯·奥提密斯与克莱因·阿依曼都曾是参与边境冲突的军人,曾经建立军功并得授勋章的他们是人们眼中的战争英雄。有许多军官都出身北地,这里可是激进派的大本营……我猜你想的到这些,毕竟你那么聪明,魔人先生。”
一旁插话的声音让公孙策略感耳熟,他扭头看见一个金发青年靠在自动售货机旁边,单手拿着杯大杯冰可乐。
公孙策回忆了一番才想起此人的身份:“艾德·佛利斯?光核的装备部长?”
这人却是当年他战斗过的超能力者,奥鲁斯曾经的老班底。他现在看来长大了不少,穿着休闲衫与中裤,没披那件装模作样的白大褂。
艾德喝了口可乐:“天啊你还真记得我,怪不得你人缘不错。别紧张,纯偶遇,谁想招惹你也轮不着我这样的当先锋。”
公孙策推了下眼镜:“你离开了苍穹之都。奥鲁斯搞事前的安排?”
“你果真会读心?”艾德耸肩,“换我猜猜,秦家大小姐看着兴致勃勃,我猜你们要去赌场。”
“猜错了,目的地是冷钢斗技场。”
“那就是赌场。”艾德将喝完的可乐瓶子一丢,“要我带路不?全当替四年前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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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骑士带着姑娘们去找落脚处,公孙策和秦芊柏一块随艾德先去探路。他带着两人来到一处露天停车场,车场中的空地被临时搬来的一圈圈铁丝围起,许多年轻人从车里探头高声呼喊,好似另类的汽车影院。明晃晃的车灯照耀着空地中你来我往的人影,深肤色的光头肌肉男正和安装了义体的男人打拳。义体男人一记上勾拳命中肌肉男的下巴,在打倒对手后举臂高呼。
“好!”“站起来!”“谁让你不用义体的?!”“带着你的死肌肉滚!”
“10!9!8!”机器人裁判大声倒数。肌肉男抹了把血站起,像被逼入绝路的野兽那样起跳,将义体男人扑倒在地,近乎疯狂地殴打敌人的脸。观众们嗜血的叫声越发高昂,艾德引着两人从车辆中钻过。
“艾德先生,请问这是黑拳吗?”秦芊柏发问。
“算是民间的业余比赛,很多人找不到门路就从这里打起,期望崭露头角后被下面的人瞧上领进正场。你用不着在这浪费时间,跟我来就行。”艾德说,“另外拜托别叫先生,我比你还小一岁多呢。”
公孙策扬眉:“好家伙你当年跟我打的时候才初二?”
艾德苦笑:“最死小孩的岁数干最傻帽的事呗。当时我们几个里岁数最大的是奥鲁斯和克雷雅,他俩高二……”
“没,奥鲁斯跟我一个岁数。他靠跳级提前上高中是为了在年轻人里树立自己的好前辈形象。”
大小姐小声偷笑,艾德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他妈的谢谢你啊。现在我更理解他当年到底有多傻逼了。”
离业余擂台远些的地方有一家挂着闪亮霓虹灯招牌的开放式酒吧,飘在空中的全息投影中播放着粗俗的节目,大分贝的摇滚乐吵得人们的耳朵嗡嗡作响。酒吧中的客人们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打扮花哨得像是零岛的暴走族。一个染着红毛的魁梧壮汉正在吧台前向冷淡的女酒保搭讪,见艾德来了眼前一亮。
“好家伙,艾德!上次那镭射眼插件真够劲,又给哥们带什么好玩意了?”
“没新东西,森本。这次来找你要名额。”艾德挥手,“有高手想去赌场,超级高手。”
“我草,吹这么大牛逼?瞧瞧你带来了什么货色……”
森本顺着艾德的手势看去,其视线在公孙策脸上犹豫了一下,缓缓低头,看向那个黑发女孩。她静静挽着灰发青年的胳膊,像个乖巧的洋娃娃。
酒吧里所有男女都看着这姑娘,森本代表众人发言:“……认真的?”
洋娃娃般的姑娘点头。
酒吧中的哄堂大笑一时盖过了音乐,连冰冷的女酒保都捂住了嘴唇。痞子们用手锤着桌子和吧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森本边笑边问:“这他妈是什么新型诱拐手段?!”
艾德面色如常:“她是和我一样的人。”
森本立马不笑了,他谨慎地后退了些:“我可以给超能力者一个外围的名额。”
“外围是最基础的赌局,打出名头来才能进正赛。正赛里的佼佼者才有进更上层擂台的资格。”艾德转头解释,“你想打哪种?”
“最高级的。”秦芊柏说。
艾德微笑:“她要打无限制。”
酒吧中的笑声转化为恼火的吼声,痞子们像被侮辱了那样站起来。森本随手拽起一个啤酒瓶子,用瓶底威胁地指着女孩的脑袋:“你凭什么?”
秦芊柏伸出手指,以大拇指与食指半环住啤酒瓶的底子,轻轻旋着。酒瓶的厚底被无声地“旋”了下来,像扭开饮料瓶盖般轻易。她把酒瓶的底子放在吧台上,切口光滑得像是用了水刀。
森本的喉结活动了一下,他盯着那底子看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有个好奇的痞子凑来抓起瓶底,兴奋地说:“我草这切面牛逼啊!什么型号的?”
森本从牙缝里挤出单词来:“她没用义体。”
痞子的手一哆嗦,瓶底咣当一声掉在地下,吞咽口水的声音不时响起,人人的眼中都带着一股子火热。
森本以前在赌场打过,他知道高手们打起架来是什么样。在义体、武装和无常法的加持下人们的战斗力连连飞跃,能砸大坑的随手一抓满地都是,打碎大楼也早不是什么亮眼的表现,只要肯花钱下功夫,破坏力的上限就永无止境。但那些真正厉害的人有自己的“技”,他们对力量的操控出神入化以至于无需以破坏表现自己的强大。
就这一个瓶底的功夫,哪怕是赌场里声名显赫的老人够呛能担保做到,但这姑娘做得跟真拧瓶盖那样轻松!
森本从吧台前站起,活动着肩膀,他要做最后的测试。
“我手头是有一个无限制的名额。”他低沉地说,“打赢我就给你!”
没有多余的废话,出声时男人的巨拳已轰向秦芊柏的面门。女孩右侧一步回避,森本的攻势狂风骤雨般打来,激荡的拳风吹倒了酒吧内的圆桌,酒瓶破裂的声音接连炸响。
森本在三秒间已挥出了上百拳,他拿出了真本事打出足以比拟巅峰时期的神速。可百发拳打无一命中,森本越攻越觉得胆战心惊。那女孩看似只在不断回避,现实中真正后退的却是他自己。她的每一步都踏在足以一招毙命的方位,森本为保全性命只得飞退向后!
忽然间拳风骤停,森本的拳头停在空中,他的拳骨上抵着一根食指。男人的面庞上汗如雨下,秦芊柏收回手指,淡然开口。
“你练瓦尔普吉斯格斗术起步,后来又转修习南洋群岛土人的摔跤术与苍梧省伏鹄门的腿法。你的腰腿均有严重旧伤至今未愈,因而不得已退出一线转做幕后。”
森本勉强笑笑:“高手你看走眼了。我的伤早痊愈了。”
“你至今不敢快速转身,右腿活动时仍有阻滞,这是心伤。”秦芊柏说,“体伤痊愈心伤未治,不算医好。”
森本的两只眼睛瞪得滚圆,他一屁股坐回吧台前,喝了一大杯酒压惊。
“你是超级高手。”森本说,“名额是你的了!只要是你的场老子全款押你!”
酒吧里爆发出混混痞子们的喝彩,慕强的男人们激动地大叫。秦芊柏道了声谢,转身离开,留艾德收拾手尾。公孙策摸摸她的脑袋,问道:“心伤怎么还能瞧出来?”
女孩仰起脸,得意地说道:“因为我是超级高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