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到访的刘善儒才打量了洛倾绝一眼,便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瞧向洛倾绝。
“刘公公,你可真会说笑。我是土生土长地新商人,哪有那么好命当什么卫国公主。”只有洛倾绝没有吃惊,反而坦然地微微一笑,原本有些憔悴地脸颊上瞬间泛起红晕,就算是诸葛望道也竟忍不住多瞧了她两眼。
嬴安吉也上前一步,哈哈大笑道:“刘公公,你真的记错了。洛倾绝的父亲是新商的一名将领,后来马革裹尸还。母亲负责军队的后勤,最终也积劳成疾去世了。我父皇得知她的悲惨身世,又怜她满门忠烈,故派人将她接到皇宫里生活。”
“是吗?哎,简直长得太像了!这眉目,神情简直和那小公主一模一样。”刘善儒依旧上下打量了着洛倾绝。
虽说眼前是一个老太监,可毕竟也算半个男人,洛倾绝被刘善儒瞧得尴尬,又不好发作,只能侧着身子,扭头不对着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竟弯腰咳嗽了几声。
红梅见状,赶紧上前拍着洛倾绝的后背,说道:“这位公公,我家夫人才产了小皇孙,听说您是燕帝跟前的大红人,便强撑着出来见你。现在恐怕支撑不住了,我得扶她回去休息。”
“哎呀呀,我竟还不知道,原来今日大喜!是老朽唐突了,钦天监怎么也不提醒我,呵呵。”刘善儒拍拍脑袋,朝着诸葛望道瞥了一眼,又笑道,“皇子妃赶紧回屋休息,我与二皇子闲扯几句便好。”
“刘公公,那妾身就告退了。”洛倾绝见有机会脱身,便赶紧盈盈拜别,也不等刘善儒回应,便转身朝屋里走去。
丫头红梅赶紧上前搀扶,待两人进了房间,洛倾绝躺倒在床上,红梅把门闭严实了,便又调皮地窜到主子跟前,问道:“那老头好奇怪,怎么上来就问夫人是不是卫国公主。那卫国都被灭了多久了,打我出生就没有了吧。”
此刻,洛倾绝又忙着低头将孩儿抱在怀中,只是淡淡地瞥下一句:“或许有些像,他认错了。”
红梅撅着嘴,鄙视道:“老眼昏花,这种也能认错,可是要害死人的。”
洛倾绝却不再搭理她,注意力全在怀中婴儿身上,还时不时地傻傻笑一声。
屋外,嬴安吉没想到刘善儒会亲自前来,不过依旧如同第一次见到诸葛望道一般,笑呵呵地迎了上去,道:“刘公公,今日是我喜得贵子之时,不如刘公公一起喝一杯喜酒,庆祝一下!”
刘善儒拱了拱手,贺喜道:“二皇子,恭喜恭喜!老夫得知皇子偏爱美酒佳肴,故出宫之时,特地带了两坛宫廷的御酒,我们一起品鉴一下?”
“哈哈,刘公公深得我心。没想到大燕的人都这么好客。我们走,好好喝一顿。”
说着又转身拉着诸葛望道的手道,“诸葛老弟,你也一起啊!”
大堂里又有随从在桌子边摆上了两把太师椅,几名御骑营的士兵从一匹马背上卸下两个大坛,抬着送到了餐桌旁。
驿馆的伙计们又开始忙碌开始烹饪美食,在他们眼中嬴安吉仿佛是一只永远都吃不饱的饕餮。厨房中烹饪声、磨刀声此起彼伏。
二皇子本就不讲究什么尊卑贵贱,诸葛望道本就经常喝醉在盛京酒馆内,而刘善儒好不容易出趟皇宫,自然也不想在私下搞得很拘谨。现在除了锦衣刀卫和诸葛望道的随从,又多了几百名朝廷正规的御骑营士兵,三人此刻都松懈下来,谈笑风生,开怀畅饮。
直至亥时方才尽兴,各自散去回房中歇息。
诸葛望道今夜也是一身的疲惫,瞧驿站的伙计和随从收拾完桌椅纷纷,都去休息了,便没有打扰他们,自己到后厨打了一通热水,拎回房间。
一路上经过二皇子夫妇的房间,里面早已没了婴儿啼哭的声音,反而是被嬴安吉酒后如雷的鼾声所代替。
刘善儒的房间也是灭了灯异常安静,看来赶了一天路,又喝了些酒早已睡去。
驿站外除了巡逻的士兵和护卫,其他人各自找了个地休息,或者席地而卧,或是在墙根趴着,还好现在的天不冷,就算衣衫单薄地躺在地上也不会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