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辰轻轻地抬起手,颤抖着地碰了一下轩辕离的面颊,异常冰凉。手指愈加发抖,递到轩辕离的鼻前,良久……
“呼……”易辰才微微喘了一口粗气,还有那么一丝鼻息,虽然很微弱,但至少还有救。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个住处,替轩辕离疗伤,不然就真的危险了。
易辰撑着地,咬牙坐起身来,然后解下自己御寒外袍,给轩辕离裹上,捡起「寒光剑」背在身上,再将紧紧地轩辕离横抱起来。
北方的岩石被「藏拙剑」炸出了一条满是碎石的道路,易辰抱着轩辕离走到碎石路上,看见一边已经略微扭曲变形的「藏拙剑」,心道:“这把剑也是阿离费尽心血打造的,不该丢弃在荒野之中。”
又带上「藏拙剑」,易辰走出了石阵,环顾四周,一片荒野,易辰寻思着:“这么晚了,城门早已关闭,永登城是回不去了。就算能回去,现在他的人/皮面具已经丢了,和轩辕离又是如此惨样,一定会被守城的官兵盘问,调查出官府通缉犯的身份。还不如一直往北走,看看这荒郊野外没有什么人家或破庙能躲雨,疗伤的。”
打定主意,易辰便抱着轩辕离,朝着北方蹒跚而去。
走了快要一个时辰,雨越下越大,易辰感觉自己越来越冷,怀中轩辕离的气息也是时有时无。可周围已经一片漆黑,毫无一丝人迹。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易辰不断地给自己鼓劲,不肯放弃。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前方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丝亮光,像是一座宅子的灯火。
易辰大喜,紧了紧抱着轩辕离的双手,脚下加快了步伐,朝着亮光出而去。
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是两只灯笼,被挂在屋檐下。而一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宅子,独立的杵在这片荒野之中。
易辰跑上几步,来到大门前,用力地拍打大门,喊道:“有人吗?行行好,有人吗?”
“谁呀?”万幸有人搭茬,不一会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打着一把油纸伞来到门前,隔着门问道。
“行行好,我们是路过的,想避雨。我朋友受了伤,需要有个地方治疗。”易辰急切道。
“你等等。”那仆人打开大门上的一扇小窗,冒着腰向外张望。
借着门口两盏灯笼的亮光,他看见一个满脸泥泞和血污,身穿单衣的男子,抱着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女人,站在门口。
这可把仆人下了一大跳,还以为是什么盗匪山贼,杀了人,沾了血污,来到这里。倘若开门,说不定自己也会无缘无故被杀,于是吓得地退了一步,赶紧关上了小窗,拒绝道,“这里没地方睡!你们到别的地方去吧。快走!快走!”
“这位大哥,求求你,行行好,就让我们避下雨,柴房马棚都可以!行行好!”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撞到这一户宅子,易辰岂可就此放弃,何况人命关天,轩辕离已经命悬一线。
“不开!不开!你们找别的地方吧。我们府上人多,没地方住!”仆人连连回绝道,撑起油纸伞便往屋里跑,任凭易辰好说歹说,也不肯回头。
“咦?门外这位听声音好生耳熟啊,不知怎么称呼?”就在此时,宅中正中的大屋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老头手持烛台,朗声问道。
“耳熟?”易辰心中一愣,心想:这家莫不是什么官府捕快吧,自己难道自投罗网了。不过又转念一想,轩辕离应该无罪,就算自己投了案,能保住轩辕离一命也是好的。于是便道:“在下易辰,不知老者可否认识?”
“易辰?”老头愣了一下,又问道,“是不是南安郡北林遣散流刑犯的「淮荣都管」?”
易辰心中一愣,没想到在中州郡竟然还有人知道他南安纵徒的事,这次恐怕多半是要自投罗网了。不过他只犹豫了片刻,便答道:“正是在下!”
“恩公!老婆子是恩公!”老头一听便激动地连伞都来不及打,托着鞋皮,披着外套,急匆匆地冒雨跑了出来,将大门用力打开。
“恩公!这的是你呀!可……可你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老头既欣喜又惊讶地喊道。
“你?你是?”易辰一时记不起,在何处见过眼前这个老头,只是微微觉得有些脸熟。
“罗定!我罗定恩!你放了我们,临走时,我还带着全家二十三口,给您磕过头呢。要不是你,我们现在全家都被压在摩柯山给老太妃修陵寝,做苦力呢!”老头边说边将易辰迎了进来。
“哦,原来是……我起来了。”易辰跟着罗定恩入了宅中。
“快去把门关上!一点眼力见都没,差点怠慢了恩公!”那仆人打着伞愣在自己的房门口,被罗定恩狠狠地瞪了一眼,埋怨道。
“是!是!老爷!”仆人赶紧跑着前去关门。
“新来的仆人,恩公别见怪。”罗定恩一脸抱歉地对着易辰解释道,“离开南安郡后,我们一大家子人又走散了一些,现在就我们夫妻和一双儿女,还有两个家丁,住在这里。”
又走了几步,来到一间房间前,罗定恩打开房门,点上蜡烛,道:“恩公,这间空房干净,你们今晚就先在这里讲究一宿。”
“多谢。”易辰不及答谢,赶紧将轩辕离放到床上,烛火映照着她惨白的脸,让易辰揪心不已。
“这不是莲儿姑娘?”罗定恩有些诧异道。
“莲儿?莲儿……莲儿她死了……”易辰心中狠狠地抽了一下,咬牙道,“我这次一定要救阿离!”
“恩公,你需要什么,我这就给您准备。”罗定恩急忙问道。
“开水、生姜、金疮药、三七、黄酒、干净的布带……”易辰一口气说了十几样东西。罗定恩一一答应道:“都有!”
不一会儿,所有东西便给准备齐全了。罗定恩退了出去,关闭房门后,室内只剩下易辰和轩辕离。
“身上其他地方都是些外伤。最致命的就是胸口上被东方栖云用踹得那脚,伤了心脉。”易辰再次提轩辕离把完脉后,心道。
不过,面对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轩辕离,易辰心中有些犹豫,最终易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书上说,医者面前无男女。阿离,抱歉,得罪了。”说着,便将轩辕离的皮衣缓缓解开……
十几里外的一处道观中,黄道人和东方栖云横卧在一处床榻上。
此刻,黄道人却小心翼翼地挪动了身子,缓缓探手伸到床榻下自己脱落的鞋子中,摸出一只铁盒,单手挤开盖子,里面一只「十足蛊虫」静静地缩在角落。
“把你的蛊虫收起来,我都没杀你,你就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身后,东方栖云伸手搭在黄道人的手臂上,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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