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到后面去上,别碍老子眼。”杨飞随口骂道。
“是是……对不”更夫低头哈腰,急忙给杨飞道歉,可是刚说到一半,脸上便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愣了半响,便丢了魂似的,别扔了灯笼就往外跑,嘴里大喊道:“救命呀!出人命了!”
杨飞被更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给搞懵了,不由地借着地上灯笼的光亮,瞧了一眼身下,这一瞧不要紧,直接让杨飞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一屁股坐在茅坑里。
原来,在沟槽中,一具男尸真俯面倒在其中,他的背上铺满了刚刚杨飞放出的污秽。
杨飞一下子就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心知不好,卯足劲站起身来,提上裤子,就要去追那更夫。可是外面黑灯下火的,那更夫又丢了灯笼,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丫的,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出门就遇鬼。”杨飞怒骂道,大脑飞速旋转,“被那更夫瞧到了脸,要是他去衙门告状,自己肯定有麻烦。不如……”
杨飞一转身,决定找个地方把尸体掩埋处理掉,这样就死无对症。说干就干,杨飞在附近找了一块草席,捏着鼻子把那尸体捞出来,正准备裹起来,却发现原来死的是薛鄂。
这一下子把杨飞吓得可不轻,脑中完全乱了思绪,也顾不得什么埋尸,直接连滚带爬地跑回了自己家中,躲了起来。
可是刚过了五更鸡鸣时分,杨飞就听见外面人生嘈杂,一群衙役拿着锁链枷锁便闯入了杨飞的家中,其中有几个还是杨飞的狐朋狗友。
“杨大爷,不好意思,上头有命令,要请你过去问问话。”一个熟悉的班头客气道。
“什么事呀?”杨飞明知故问道。
“大爷,您也是懂规矩的,我们不能说,只能先请您过去一趟,才知道。”班头说道。
“好好!那我跟你们走一趟。”杨飞答应道。
几个小衙役正准备拿着铁链、枷锁给杨飞上铐,那班头怕杨飞万一无罪,出来报复他们,于是赶紧拦了下来,道:“这东西给别人用用,杨大爷得体面,这些用不着。”
可杨飞刚想起身,就觉得胸口发闷,只能喘了两口粗气,说道:“兄弟,劳烦你搭把手,我这两天身体不爽。”
“行!兄弟们,把杨大爷抬回衙门。”班头应道,几个身强力壮的衙役便上前,将杨飞架着回了衙门。
堂上,那更夫站在一边,躲闪着偷偷看了杨飞几眼。而杨飞却跪在堂下,重重地喘着粗气,咬了咬牙,今天腹部倒是不那么痛了,可是胸口却越来越闷,连呼吸有些困难。
老爷问了几句,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正想动刑来着,却被一旁的师爷阻止:“老爷,你看他的脸色惨白,不像是装出来的,现在动刑,恐怕会出意外。不如先压在狱中,等仵作验明薛鄂的死应再审不迟。”
老爷点点头,便招呼着两边的衙役把杨飞带了下去,班头特地给他安排了一间单独的牢房,吃的喝的也给安排上。可是,杨飞一到牢房内,就躺在床上,除了喝水,其他的一概不吃,那些油烟的食物,更是闻一下就感觉恶心想吐。
不过班头走后,狱卒们却没有继续关照杨飞,而是照样自顾自地喝酒,吃菜,在这一方小天地快活。
“牢头,能给我找个大夫吗?我难受的紧。”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又过去了两天,杨飞也依旧只喝水,而不曾吃过任何食物。他原以为自己躺两天就会好,没想到体内的不适却越来越严重了,虽然一直在喝水,可是手上和嘴上都开始出现了龟裂。
“行,你先忍一下,我下了班,就给你找一个。”牢头答应道,交完班后,正准备给他到外面找大夫,可是路上遇到了熟人,三说五说便忘了请大夫的事,跟着到城东的大赌坊里泡了两天两夜。等再回来时,赶紧去看了一眼杨飞,万幸还活着,只不过这两日他的手指和嘴唇都有些发黑。
那牢头怕出事,正准备打发下属去城里找个大夫时,班头带着老爷的口令前来,说经过仵作对薛鄂尸体的反复勘验,最终确定他是因为反复腹泻,导致力竭。晕倒在坑槽中,窒息而死。与杨飞没有丝毫关系,所以要将他释放。
牢头一听放人,便立即使唤了两个狱卒,打开牢门将杨飞架了,免得他死在狱中。大家都觉得这个地头蛇小弟众人,以前也不是没有坐过牢,出了狱一定会有不少狐朋狗友来接他,所以将他送出牢门也就没关。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市井中传闻薛鄂的死,是杨飞所为。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听,居然对他最有用,关系最好的「智囊」都能被他弄死,自己又何必再去招惹这样一个地头蛇。听见他出狱,也认为一定是杨飞用了某种手段,贿赂了衙门,因此那些狐朋狗友一个个都对杨飞都避而不见。
此时的杨飞已经不如往昔,蓬头垢面,满身邋遢,街上的人没有一个能认出他,都以为是哪来的乞丐,大家捂着鼻子纷纷躲避。
侥是杨飞身体底子强壮,还能够跌跌撞撞地坚持到家,不过此刻又已经是深夜了。杨飞在床上忍了一宿,这五天他几乎每天只能睡上一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会被身上的各种疼痛弄醒,无法入眠。
杨飞在家中翻出两瓶最烈的烧刀子,一口气干了,想借助酒劲减轻自己身上的痛苦,同时能让自己多睡一会儿。
可喝完以后,不但没有减轻痛苦,反而从食管到胃部都疼的和火烧的一般,根本睡不着,并且全身更加软弱无力。
一天一夜之后,才稍微有了些力气,便赶紧找了些银两揣在身上,然后出门,准备去找大夫给瞧一瞧。
可是,走了没几步,便又是一阵剧痛,只能背靠着一面土墙,蹲了下来,头上豆大的汗珠倾泻而下。
“谁能救救我,带我去看大夫。”杨飞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用微弱地声音求救。
就在此时,有个男子正往邓家的铸铁区走,正是易容之后的易辰。他将寒光剑给了邓钢夫妇修理,平时无事,便一个人在永登城溜达一番,图个新鲜,恰巧见到杨飞在墙根求救。此时杨飞已经脱了像,声音相貌都与七天前完全不一样,憔悴到不行,易辰压根就没认出来,还以为是什么重病患者,救人心切的他,便赶紧跑过去,替他把脉。
“咦?你中了好厉害的毒!”易辰惊道,心想着,“是谁这么阴毒,居然下此毒手。”
“救救我……救救我……”杨飞已不管眼前人是谁,只是用尽力气求救道。
“我想想。”易辰突然灵光一闪道,“你就在原地别动,等我回来,定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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