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众军士异口同声,他们早就会意,于是一个个奋力刨坑,将大的小的,整的零的全部扔到坑中处理,再掩实了土,让其他人看不到一丝破绽。
而韩石勇却带了几名亲信的骑兵,沿着山坡小路往西北狂奔,追逐圣女的马车。
“保护圣女的那两个老婆子有些手段,你们小心队服,不要手下留情。可是别伤着剩女,我留着她还有用。”韩石勇心里打着小算盘,嘴中对骑兵们发号施令。
“是!”众骑兵得令道。
于是,一行人策马狂奔了半个多时辰,来到清水河边。此处水流平缓,且水面清澈见底,韩石勇照见自己一身血污,怕到时候见了圣女的马车,会引起怀疑,变得难以对付。便下令,全体在水里将连和身上的血渍清洗掉。
众人纷纷下马到河边清洗。韩石勇正准备清洗,却发现几百米外的河流下游处,有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在河边,手里拿着一些什么衣服布料正在河里清洗。
于是,韩石勇走了过去,来到她身后,想问问这老太婆有没有看见圣女的马车。韩石勇唤了她几次,老太婆都只顾自己洗东西,没有丝毫反应。韩石勇又提高了声音,可老太婆依旧老态龙钟的没有回应。
于是,韩石勇只能走上前,拍了拍老太婆的后背。老太婆缓缓转身,一眼看到韩石勇满脸的血污,便立即“哇”的一声吓哭了,匍匐在河岸的石头地上不敢起身抬头,任韩石勇如何发问,只顾着发抖哭泣,却不做任何反应。
韩石勇无奈,丢下老太婆,自顾自地清洗了一番,便又上马和众骑兵往西北方去。
一行人又行了一个时辰,终于远远地望见前方有一乘飞奔的马车。韩石勇一眼便从外观上发现那是圣女的马车。于是,快马加鞭的追赶了上来,对着马车大呼道:“圣女留步,吾等来接圣女与使团汇合,一切都是误会!”
如此反复喊了数次,那马车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只顾一路狂奔。这可惹恼了韩石勇,只见他比了个手势。几个骑兵会意,策马加鞭,又各自从马鞍中取出一副绳索,挥舞着套向马车前的四匹骏马。
哗的几声,绳索纷纷钩住那些马头和马腿,马儿一匹匹侧翻摔倒,赶车的南诏车夫也摔了,脑袋磕到大石上,瞬间暴毙。而马车也侧翻,躺在路边,一动不动。
众骑兵围了马车一圈,韩石勇使了个眼色,一名铁甲骑兵来到车厢处,用手中的长枪挑起车厢尾部的布帘。可就在一瞬间,突然两个老婆子飞身而出,那骑兵还没回过神来,一掌已拍到他面门上,另一张也结结实实地打在他胸口的铁甲上。
咳!那骑兵只闷声咳了一声,连惨叫都没发出,便吐血摔下马来,歪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周围骑兵哪肯怠慢,没等韩石勇下命令便挺枪而上。可这两老婆子似乎贯彻了擒贼先擒王的理念,用身法躲过了几名骑兵的袭击,用「滚地术」,钻到马肚之下,直接冲着韩石勇袭来。
两婆子配合紧密,一人一掌打在韩石勇胯下的马腿上。那马匹一声惨叫,两肢断裂瞬间翻倒在地。两婆子见状一腾身,双掌直取韩石勇面门。
可韩石勇毕竟武勋出身,上次已经吃过两婆子冰火双掌之苦,岂能重蹈覆辙。此刻他已经一手拿宣花斧,一手持佩刀,身体虽然跌下马来,手中却丝毫不乱。宣花斧侧面横劈,直取两人的脖颈;佩刀斜劈,立斩两婆子的双掌。
两婆子也知道韩石勇这一招的厉害,不敢硬接,便在空中变化了身位,避开了刀斧夹击。而两掌全部都击中无法灵活调整身位的韩石勇胸前厚厚的黑铁铠甲,借力反弹出了老远。
韩石勇虽然觉得胸口一闷,但是毕竟有特制的黑铁保护,倒也没有大碍,只是稍稍有些晕眩,随即镇定了下来。眼见两婆子借力飞远,然后分散逃跑,气就不打一处来。举刀命令道:“给我追杀,一个不准留!”
骑兵们接了命令纷纷策马持枪朝两边追去。韩石勇以为刚刚这一嗓子,圣女应该会出来阻止,可没想到马车内仍然毫无动静。
“莫不是翻车的时候,摔死了吧?”韩石勇心中一怔,准备用宣花斧挑起车帘,却又凭借经验小心翼翼生怕还有什么暗器、高手的突袭。
可当他挑开车帘的那一刻却发现,马车内早已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一人,确认了车厢没有夹层。韩石勇翻身上了另一个骑兵的马,以车厢为圆点,绕着跑了数百名,左顾右盼都没有发现圣女一丝一毫的身影。
在回来看车夫,早已经死透了。这才后悔刚刚下令要追杀两婆子的命令,应该要抓活的才好。至少应该先问出下落。
事不宜迟,韩石勇准备打马追上一队骑兵,让他们手下留人。
可此时,远处两队铁甲骑兵都已经陆陆续续向着韩石勇这边行来,隐隐看见两个为首的骑兵皆举着长枪,枪尖上挑着两个老婆子的尸首。
“哎!漏网之鱼,这下麻烦可就大了!”韩石勇狠狠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仍不甘心依旧命人分散四处寻找,从白天到黑夜,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所有的部队聚集后,韩石勇想找探子陈牧却没发现。皱了皱眉头,拿出两个黄色的信封看了一眼,思索良久,把心一横暗道:“事已至此,避恐怕是避不过了。不如……先下手为强,回盛京告南诏一状。让陛下命令镇南王征讨南诏国!如果万不得已,我也只能回燕北郡,找金狮王救命了。”
于是,韩石勇迎了军队,一路北上,追上了押解阳明山囚徒的部队,不久之后便进入了盛京。至于如何夸耀功绩,如何汇报南诏一事,燕帝慕容钧天又是如何奖励和处理的,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清水河韩石勇的部队离开后,那个老太婆仍然匍匐在地,久久哭泣不止,看上去似乎是吓得不轻。
良久之后,她才缓缓起身,水里的衣服布匹什么的都不要了,慢慢地一步一步朝着南边走。
此刻,一辆马车驶来,停在老太婆的跟前。驾车的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子,长得尖嘴猴腮,脖子上的皮一褶一褶,正是新加入「十二诸天」的「自在天」白侯,只见他对着老太婆笑道:“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才这么时间不见,你已经成了南诏圣女。”
那老太婆一愣,双眼紧盯着跟前这个怪模怪样的小子,喃喃自语道:“是你!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白侯冷笑道:“托你的福,那次没有死透。回去找你,没想到你已经不见了,原来去了南诏作圣女。我不想为难你,只要告诉我,你把「鬼忧手」埋在哪里了,我们就各走各的。”
“真对不起,我不能把恩公的埋骨处告诉你这逆子。如果强行要动手的话,你会像上次一样惨的。”老太婆丝毫不惧,反而一脸轻蔑地道。
白侯双目紧盯着老太婆,将手摸进身后的小药囊,良久,终于叹了口气,笑道:“算了,现在也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我看你现在这幅模样持续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了吧,估计已经没有几个月的寿命了。我父亲的坟,我总会找到的。”白侯摆了摆手便驾着马车往西离开了。
“我只是想回去再看一眼,有这么难吗?算了就这样吧,回那个村里,反正也没人了,这身病也不憋着了,随它去吧。”老太婆也沉吟了良久,拖着佝偻的背影朝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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