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此物可收集炼化天地间的怨气凶灵,此物,正好合适甲木城防御,扶风又有虚焱仙子坐镇,等闲宵小,无法窥探。”
二林点点头,这才看向长盛道:“当初就是它把我护佑着,从仙界坠落到凡界,直直落回龙颈潭,大哥,此物,木灵之森的公主殿下知晓。”
原来如此,长盛没有追寻当年的事,而是问道:“这是玄门之物?”
这下,看着他的太姝和二林,都同时点点头。
二林看看天上,他只能隐约感受到扶风城上空的大阵,心里念着被大阵护佑城里众生。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圣物,是被司衍圣地用来收取血祭所成的血灵,只是当时,血灵附身于我,所以我便被带到这离火燃魂玉灯里面,当时看见的人,也应该是司衍圣地的金仙,只是不知为何,他并不想 留下我,看着我与这玉灯一起离开。”
说到此处,长盛又看二林一眼,心里也一下明白,那样的金仙,若是不想在二林心里留下印象,以当时二林的修为,根本无法记起。
似乎明白长盛的疑惑,二林挥手,三人面前便出现一个连绵惨相的男子,长盛一眼看去,似乎那男子也一眼看来。
心里知道闯大祸的二林一阵惊惧,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清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站在三人前方,淡淡道:“心里知道就行,不要过多探究。”
明面上,清微是清微剑宗所有合一境之下弟子的师姐,三人在这市井之中,赶紧行礼道:“是,师姐。”
看着化为几道淡淡的剑气离去的清微,长盛笑道:“走吧,师姐,并未怪罪,这是我的不是。”
若不是自己好奇,二林也不会如此释放记忆画面,师姐现身?嘿嘿,那便好。
长盛心里有些开心,太姝一脸沉思,二林只是眉头一皱,便恍然。
“韩大哥,师弟,甲木城事多,师父师兄们也要顾及许多方面,我就不久留了。”
看着太姝还是一脸疑惑,长盛乐道:“都是自己人,太姝这般客气。”
太姝一下明白,笑道:“哼,你们都聪明!”
挥挥手,她走了,二林看得一边微笑一边摇头。
“怎么,现在心意圆满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不用在飞仙境界久待了?”
看着一脸的大哥,二林一下正色些站开去,道:“韩长盛,若不是因为你是我姐夫,这大哥,该我来做才是!”
这私下里,二林难得的,与长盛,有些得意。
“娘娘腔,你什么时候已经稳胜我了?还想跟大哥过过手?”杨山忽然出现,脸上也有些得意。
略微一想,长盛道:“不错,混沌业火灼烧,于虚无中新生,水火相济,你又那么聪慧,修行定然极快,其实认真算起来,你们成仙的时间,比我都短,二林,或许真有这样的实力。”
杨山一愣,搓着大手,围着二林上下打量,走了两圈。
得意的二林一脸神气,然后被杨山重重一巴掌打在他头上。
“我说你傻了吧?我们能修行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大哥!”
看着现在若无其事的杨山,长盛道:“同与师兄他们呢?”
乐得嘿嘿直笑,杨山看一眼二林,更臭屁道:“三位师兄说,连我都打不过,不想被大哥笑话。”
长盛一脸精彩,二林平静了脸色,淡淡道:“难道你不想打他一顿?”
回身看一眼二林,杨山又看看长盛,摇头道:“算了,你这人就是读书多,没什么眼力,长盛哥单手都能打败你!”
见长盛正要说话,杨山道:“清微师姐说了,我负责统兵,娘娘腔做军师。”
微微沉默,长盛抬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认真道:“若我所料不差,大家,都是我们的前辈,也是今时我们的师姐师兄,仙人战阵跟合一境之下和凡俗战阵,都大为不同,杨山,二林,你们的胆子不比我轻松。”
听见长盛这个说法,二林一下愣住,杨山有些手足无措,道:“那、那,大哥,我哪敢指挥前辈们?要不,你去,跟清微师姐说说,换个人吧?”
微微晃头,长盛对空中行礼道:“师姐,人族弟子杨山,愿当此任!”
“好!”
空中传来清微师姐的回应,长盛微微一笑,转头看着杨山,杨山一脸尴尬无措,左右看看,还是低头抱拳领命,但没有说话。
二林一脚踹他后脚弯,道:“放心吧,小爷看着你,料你无法出了差错。”
一时间心潮起伏的杨山,直接被二林这举动整破防,豁然转头,道:“打一架?”
摊摊手,二林又把手抱到宽大的袖子里,耸耸肩。
“把这些,都拿过去,师兄们若是有合用之物,尽管挑选,我身在妖界,能做一点,是一点。”
说话间,长盛掏出两个荷叶袋子,分别递给杨山和二林,补充道:“你们要是有看得上的东西,也可自行取用,妖族各族的身躯弱点,神魂弱点,都在里面,虚空兽的话,待我这次前去,再好好收集一番。”
他说得轻松。
可想着自己和龙碧云几人,被妖族出卖的事,他此时对浊九空和离镜等人,不抱任何希望,怎么回去,也是一个难题,清微师姐只给了自己三日时间处理回山的事,倒真的是有些紧急。
“嘿,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反正都是大哥的东西。”
杨山自小,父母早亡,不是在武馆练武,就是在长盛家住宿,跟长盛是真的不讲究你的我的,倒是二林,自小与长盛倒是有来有往。
“大哥,这个也给你,希望你用不着!”
二林拿出一个血红的珠子递给长盛,长盛刚刚接过来,都还没问来得及问这是什么,珠子就隐没在他的肌肤之下,顺着经脉,汇聚在心脉里。
看见长盛居然瞬间就与这珠子有反应,二林沉声道:“这应该是那解剑宗门下的无数生灵,被血祭后产生的东西,但又不是血祭之灵。”
这样的神奇,长盛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感受到识海内隐藏的杀意,与这珠子化成的能量瞬间融合,他就像在刹那间听见无数生灵的呐喊,一下子定在原地。
杨山正要说话,却被二林一下拉住,两人一下离开,长盛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就这么站着。
整个扶风刮过一场微风,除了长盛附近的行人,其他人,似乎都被时光加速了一样,在长盛感应里,飞速的移动。
神魂飞扬,长盛看着自己升空。
一开始,只是听见密密麻麻的声音,等他已经看见自己升得很高了,才明白那是城中人们的心声,才看见扶风除了人族,地下、河里,还生活着许许多多的各色生灵。在深层的地下,长盛感受到许多恐怖的气息,都不是人族。
他感应里的无数生灵心声,都如一道道的天地道韵,汇聚在他的神魂之中,这就像当日千隆复苏,千岳之地的所有草木山石和其间生灵,都化作一种神奇的道韵,烙印在他的识海之内。
此时的扶风生灵,与长盛可亲可近,他只感觉自己飞得越远,越能感受到众生的心声。
这血祭产生的珠子,和血祭之灵、以及祭祀的三兽融灵,是什么关系?
想起荣生的兽魂,因自巧合撞见的血液而壮大,长盛心里十分古怪。
他觉得自己还未真正踏出成神之路,可似乎,自己身上的古怪,都有些类似于神明的手段。
一个神魂沉浸心神,却可分心三用。
他识海里显现出自身法相,参照太微剑法和玄天剑宗后天剑道领悟而出的第三剑招,满城烟火,已经有了厚重的大地托底,四面八方,还剩上空需要一些禁锢,加以完善。
这满城的生灵之气,不仅让他神魂趋近于圆满,达到那些进行梦寐以求的境界,更让他的剑招弥补了大地厚德,今后出剑,就真的不再需要借助别人的神魂之力进行补充。
清微此时化作一缕缕游离的剑气,在扶风的护城大阵里游离,一丝丝的剑意被长盛散发的神魂感应到,与天地合道的他,能很清楚地感应到扶风城里无处不在的剑意。
青禾笑嘻嘻的,伴着黄莺师姐,一起出现在千星府门口,在府里和红鱼对坐饮茶的宝婵有所感应,赶紧出门相迎。
“两位师姐,你们好呀!”
宝婵出门打招呼,青禾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清微师姐吩咐,让长盛师弟自行领悟剑道之后,就赶往千岳之地,三日时间不可长久,宗门之事,待福恩从雨露台回来,会跟着打理。”
见青禾和黄莺只是回礼致意,没有要进府的样子,宝婵眼睛眯了起来,笑成月牙,道:“那我呢?除了去照看玲珑古塔,师姐还有什么交代吗?”
黄莺招手,一个高挑的姑娘出现在她身边。
“这是天赐师弟的侍女,名唤绿裳,天赐他们三兄弟在千岳寻找宗主,也是在红尘历练,绿裳姑娘刚刚修为突破,可助力天赐师弟更进一步,她就跟着你们一起去千岳。其他的,师姐没有特别交代!”
抬头看一眼天上那闭着眼睛领悟剑道的主人,宝婵道:“那好呀,这件事交给我。天赐这小家伙,恐怕比她爹还有天赋。”
青禾和黄莺笑笑,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宝婵,我们就告辞了。”
“嗯,好!”
宝婵和青禾她们的关系,似乎特别的熟络,而且随意,很像一家子亲近的人。
两人慢慢离开,绿裳这才行礼道:“小妖绿裳。见过宝婵金仙。”
一挥手,宝婵道:“都是自家人,客气啥?走,跟我进府。”
此时安饮的红鱼,看见宝婵带着绿裳姑娘进来,本来要起身互相见礼的她,安坐着不动了。
“绿裳,见过红鱼姑娘!”
红鱼仔细看了看绿裳,脸上有些恍然。
“成德大仙,是与清微剑宗商议,让你去解决而青龙江龙气积攒之患?”
在仙界常人眼里,龙气都是好东西,断不会有是患这么一个说法。
宝婵微微讶异,却也点点头,绿裳道:“此事数千年前就有安排,当日在医馆,我也只是碰巧遇见韩公子和红鱼姑娘。”
眉头微微皱起,红鱼忽然没说话了,绿裳一下就变得战战兢兢。
原来有的事情,自己还不知道?
宝婵也不敢多嘴询问,就任由绿裳忐忑地在一旁待着。
实际上,红鱼认真思考的时候,就算是长盛,也不会随意说话。
红鱼此时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身红衣,再看看绿裳,若有领悟的绿裳赶紧道:“姑娘切莫多想,绿裳唤名,不过只是自家主人锁取,并无特殊含义。”
想起红鱼姐姐的大道真名叫红衣,宝婵也是眉头微皱,一个红衣,一个绿裳,宗门这是要做什么?天赐那小家伙,莫非也是另一个人选?
她看向红鱼,红鱼也正好看向他,显然,两人都想到一起去了,至于龙族在天武命星与几家圣地和妖族的算计,她们俩反而是不那么在意。
微微一下,红鱼展开眉头,道:“你想多了,良才如林,才是清微剑宗根本,龙族让你吸纳龙气,也是为了龙一大人,不过,逝去的人终究已经逝去,做再多的准备,恐怕,结果不会太乐观。”
她这么说了,绿裳微微有些苦恼起来。
“红鱼姑娘,已经与龙族解缘了吗?”
听着绿裳的疑问,红鱼微微摇头,想了想。
“有些事并不该说与你知,不过,你这次去千岳见了天赐,回到龙族的时候,就转告成德大仙,清神竹祖根就在主人的火源秘境,只是还未有足够的灵气滋养,尚不能用,对付黑曜,还需要再等等。”
绿裳摇身一变,变成一条神异的小青龙,哪还是什么妖族?
她在空中盘旋游走,宝婵皱眉道:“是天赐早已经知道你的真身?”
倏尔一变,小青龙又恢复成绿裳的样子,面色有些微微苦涩,道:“前世我害死夫君,今世只是报恩而来,他并不知道我真名。”
红鱼有些惊讶,随即闭着眼睛感应了一下绿裳的一身气息,睁开眼道:“青龙神兽本就绝迹,你这一世藏匿,倒也无碍,不过,复活龙一大人,是不可能了,你回去,告诉骊龙,龙族可放手一战,他们的机缘,远比妖族要强大,主人已经为他们寻到祖地。”
龙族祖地?
这样的劲爆的消息,莫说差点把绿裳吓晕过去,就是宝婵,也是一下跳脚,不可思议道:“红鱼姐姐,你认真的?”
“当然,主人为此担了因果,差点死去,这个人情,对龙族太大。”
宝婵一下就明白,为什么,当初,宗主林南天,只是看见自己和红鱼姐姐,就断定要让主人做一宗之主了。
有龙族这样的牢不可破的关系,主人本心良善,又博爱众生,这确实太符合玄门立世传道授礼的要求,也许主人现在还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影响身边许多人的成道契机,但他终究会明白的。
等着神色剧烈变换的两人平静下来,红鱼再次问道:“你是龙族青龙,那剑宗的人呢?”
这问题看似随意,可绿裳刚刚要张口回答,又一下愣住。
红鱼慢慢放下手里的杯子,轻轻道:“不急,慢慢说。”
这?红鱼姑娘,果真是和族里解缘了吗?她是如何做到的?
绿裳心里一百个疑问,可此时她还未回到过龙族,对红鱼要问的事,是半点也不敢乱说,可偏偏自己是青龙神兽的后裔,有着龙一大人相当一部分血脉,红鱼姑娘几次替我说好话,我到底该不该说?
她还在犹豫,红鱼慢慢补充道:“你虽然是龙一大人后人,但如此顾忌重重,骊龙姐姐可能不会喜欢你的。”
三人沉默,过了好一会儿,绿裳才开口。
“我今生本不愿会龙族,若不是成德大仙救我一命,想来,此时的我早已经死了。”
她刚刚说到这里,红鱼挥手打断,道:“既如此,那不必说了。”
想了想,绿裳大概是明白了不让自己继续说的原因,感激地对红鱼点点头。
“君心,带龙姑娘去休息。”
红鱼随意的分读者,君心从外面进来,把绿裳带走了。
此间已经没有外人,宝婵一下坐着,好奇道:“红鱼姐姐,莫非我们?还有主人,其实都是被安排的?”
摇摇头又点点头,红鱼都被自己这样子逗笑,道:“去龙族这些年,我知道许多事,但我们,应该是得到了天武命星的机缘,得到了各位大德死后,消散的气数。”
宝婵皱着小眉毛点头,有些羡慕道:“真的有些羡慕天赐他们,即便死后无数年,转世之后,依旧有强大的福运。”
刚刚,说完话,宝婵似乎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赶紧拍拍嘴,道:“谁说的呢,其实古神大人是最公平的对吧?若不然,多宝金蟾也不会出世对不对?”
给她一个你还知道啊的眼神,红鱼慢悠悠道:“我只是好奇,几家圣地和妖族,和深空异兽,怎么敢把赌注下在诸位大德消散的地方,连天武前朝各代帝王死后,神魂都被观星殿和幽冥界转移到仙界,他们,那什么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