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见长盛离去,红儿转身一把就搂住了孙行。
这次他没有用手在自己周身作怪,只是安静的抱着。
她正疑惑,一道强横又温和的声音瞬间传进她的识海:“三个时辰!”
她此时很激动,身躯微微的颤栗并没有让孙行察觉到异常。
任由她如何疯狂的索取,孙行就是安静的抱着如缠蛇一样的她。
“我都要死了,怎么还能占你的身子,这些年走上来不容易吧?”
她眼睛一红,泼辣到:“老娘的事不要你管,孙行,你要死也只能死在老娘的肚皮上,你不是喜欢这里吗,还有这里,这些年我都给你留着,你倒是男子汉一回啊!”
她拉着孙行的手伸进自己的衣兜,在身躯上摸索,眼睛里有着一种疯狂。
她一直不放,孙行叹息道:“以这样的状态,能做许多事了啊。”
长长叹息,他一把撕坏了红儿的衣服,霸气的抱着颤颤巍巍的她,狠狠的扔在床上。
“今天就告诉你什么是男人!”
马上起身把右腿弓起,红儿大开大合的挑衅到:“来!”
已经自觉天明命的孙行一下扑了上去,把她狠狠压在身下,温柔在她耳边到:“你不用照管孙家,不要让我走得死不瞑目!”
呼吸一滞,红儿把头转向另一边,倔强到:“老娘的事不要你管!”
孙行忽然把她扳正,身子往下一压,她张嘴一口咬在孙行肩膀上。
夕阳无限好,只是景不长,他们,在做着最后的狂乱。
轻轻推开门,长盛慢慢走了进去,这天地甲号房,似乎平日里极少有人来,以他神魂观察之细微,察觉到这门,似乎极少开合。
“咚、咚、咚。”
他一步一步的往里走着,各色纱幔深处,坐着一个曼妙的女子身影,可惜,她的真容,长盛早已经见过,这样诱惑的场景布置,并不能让他感受到多一分的旖旎。
渐渐走近,只隔着几层纱幔,看得愈发通透了,长盛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坐在地板上。
“多谢姑娘招待,韩某并非孟浪之辈,姑娘与我言说这石头城近些年的变化如何?”
“你是看不起我么?”她声音动听,长盛倒是没想到她开口的时候如此清脆,带着一丝娇媚,有着别样的韵味。
“我与姑娘是旧识,下不去手,姑娘还是与我言说这石头城变化吧!”
他直白又坦诚,能感觉到里面紧张的人开始放松。
“公子莫不是骗人,青儿在这画舫深居简出,如今,没有几个人还认识我才对!”
觉得有趣,长盛左手拿着右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笑道:“姑娘在青鸾画舫,最拿得出手的才艺是什么?”
“小女子不才,只是粗略懂些琴艺!”
“姑娘心有芳菲,不困于所居之地,佩服!”
“你真认识我?”
那姑娘干脆撩开纱幔走了出来,看着坐地的长盛,到:“我手红妈妈大恩,在这青鸾画舫落脚,你怎会知晓我身份?”
莫名而笑,长盛到:“哦,姑娘是神呢身份?”
这人遮遮掩掩的,莫不是贼人又找上门了?
噌的拔出一把小刀,袁青到:“你到底是谁?”
起了身,长盛随意挥手,屋里的蜡烛全都亮了起来,他灿灿的看着袁青,到:“姑娘怎么不在醉仙楼说书了?”
当长盛只是觉得醉仙楼说书的有趣,下楼在人群里看了一眼,这姑娘叫做袁青,还是店小二说的。
“怎么会?你真的知道我?”
收起小刀,袁青又往纱幔里走去,声音淡淡到:“公子是以前醉仙楼的人,还是醉仙楼的客人?”
“呵呵,都不是。”
“公子莫非觉得取笑袁青,很有趣?”
“并未!”
“那公子自己待着吧,袁青不奉陪了。”
看着她轻迈莲步,碎碎而走,长盛缓缓道:“我是醉仙楼的主人!”
醉仙居酒楼,说是醉仙居可,醉仙楼亦可。
已经走到门口的袁青一下顿住脚步,豁然回头道:“如今醉仙楼有合一境大修士驻守,连城主府都不是醉仙楼对手,公子诓人,可找一个好一些的理由,袁青并不贪慕虚荣,只是公子如此虚伪,袁青恕不接待!”
这怎么说实话还没人信了?
看着正在关门的袁青,长盛忽然道:“你若有事,可去醉仙楼报我名字,有人会接待你!”
宰门缝里看一眼长盛,袁青还是走了。
也不知道那老者是袁姑娘的父亲还是师父,但醉仙楼的人流落到这青鸾舫,有些古怪。
也不恼,长盛就这么安静的坐在这里修炼,慢慢感应着天时消逝。
三个时辰,黎明之时!
拼着修为的红儿和孙行终于结束了。
“笃笃笃!”
“何事?”
“公子,大姐有请!”
哦、看来孙行这家伙战斗力也不怎么样嘛,长盛乐颠颠的出了门,为孙行感到高兴。
他进屋,看见此时的红儿和孙行如多年的老夫妻一样,互相依偎着,靠坐在床边。
没有他人,孙行睁眼,眼里的神采已经开始消散。
“韩小子,长盛,我是不是快死了?”
走过去,仔细看着孙行眼神里渐渐消散的人神光,他小声道:“不多了,可还有心愿未了?”
轻轻抚摸着红儿的手,孙行似乎陷入追忆。
过了一阵,他才虚弱到:“无了,自此大道,我处处可去!”
“嗯,你自由了,身后事,我会照顾好!”
本来要闭上眼睛的孙行听着他这么一说,又忽然爆发出清亮的眼神,大声道:“哈哈,有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小富即安即可,儿孙自有儿孙福!”
红儿的手一紧,说完话的孙行一经渐渐的松开了她的手。
默默地站在一旁,长盛没有说话,他刚刚说的很清楚了,孙行的后事,他会照顾。
又是一阵过去,红儿问到:“青儿没有服侍公子?”
摇摇头,长盛到:“是我冒昧,让青儿姑娘有些恶感,你莫责怪她。”
微微沉默,红儿叹然到:“这青鸾舫传到我手里,我也算对得起上一任舫主的信任,这次终于等到孙行回家了,我打算离任这舫主之位,公子若有兴趣,就把她带走吧,这烟花之地,容不下清白之身。”
摇摇头,长盛对袁青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是对原先醉仙居的人,流落到青鸾舫,有些感兴趣。
“看来是她没这个福气,公子,孙行,就拜托公子了。”
红儿起身,对着长盛跪拜,这礼当得,长盛站着受了。
递出一个没有标识的储物袋,长盛到:“你这些年挣的都是辛苦钱,将来孩子长大,恐怕不足,这些钱你收着,将来若有困难,可凭此物,在就近的城池寻醉仙楼的人,他们会给你帮助,最不济,消息也会到我这里。”
这公子到底是何修为,我已经尽力掩饰,也能一眼看穿?
红儿心里震骇,但也知道长盛这样的人,没兴趣对自己盘算什么,也就大方的手下,到:“多谢公子!”
她留恋的看一眼孙行,似乎要将他最后的年轻模样刻进脑子里,对长盛点点头,走了。
每个人都有伤心事,长盛也没打算问她要去哪里,能照顾孙行的后代儿孙,这是他心里的决定。
有醉仙居在石头城,孙行和林咀的后人,就不会过得太难。
他抱着孙行,到了城外,拾取了不少柴火,堆架好以后,才把孙行的尸体放了上去。
“老孙,我这修为可不得了,说出来保准能把你吓活了,这火焰你承受不了,唉,没办法,还得劳累小爷给你捡一堆柴火,将就着受吧!”
一粒火星从长盛的指尖冒出,他安静的看着柴堆开始哔哔啵啵的燃烧。
也许孙行这样的散修,才是仙界大多数修行者的样子,忙忙碌碌一生,总有看开的时候。
修行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自己这一路,走得算是十分的快,已经达到了许多人不敢做梦的高度,有别人算计的推波助澜,也有自己屡次死里逃生的凶险,张玉说得对,心安即可,不要总是想着欠谁的。
即便那不死,也是早就在身上打着算盘,所以,我也没欠他。
见到孙行最后一面,长盛才知道他这十多年的时间,为 宗门做了多少事,辰罟师兄不在,当初消失得匆忙,没有传下符箓一道。
好在运气不错,孙行虽然是一个元婴期小修士,却有着仙人的构想,有诸位仙人相助改进,宗门积攒了一大批符箓。
可惜,他一直活在剧变的阴影里无法自拔,这些年,真是苦了他。
长盛想着若自己是孙行,能不能,也穷尽毕生之力,保持着那一口气,做完所有想做的事,师叔乾坤内有那么多仙人,宗门内,又有多少人如孙行一样,默默地奉献着呢?
他想着事,慢慢的,火堆燃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