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在前面越走越急,越走越委屈!
那些瘦削的肩膀抵挡风雨的时间,那些夜里漫长难眠的时间,那些无人述说的心里话,此刻纷纷在心里浮现!
这个人就只是路过!
她很清醒,自己和韩长盛是没有可能的。
走在后面的长盛一阵头大,自己合道,影响到她了,可若是没有她,自己也不可能在这心情平静之余,有所感悟。
自己得道,却欠下一笔债!
柳儿心里想什么,他完全清清楚楚,柳儿有过什么经历,他也了然。
这算怎么回事啊!
忽然,走在前面的柳儿转身回头,看见长盛正安静的跟在身后。
他一脸安静的微笑,还是那么好看。
我才不是想看他跟上来没有,这个人若即若离,不离不弃,真讨厌!
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柳儿硬撑着羞红的脸,看着长盛,这次也没什么好怕了。
“你和我回家吃顿饭吧!”
言外之意,吃一顿饭你就走吧。
她语气说得很自然,长盛没想到她在这点时间里能做出这样决定,有些愧疚,又放下心来,到:“好!”
这可是造了孽了,风流郎招惹俏寡妇,偏偏她左右为难的为着自己想。
她又转过身去,长盛晃了晃手里的戒指,田里的麦粒,全都在这里了,别人家的,就让他们自己拿回家吧。
到了村子,长盛看见一个熟悉的菜园。
这就是他上次到千岳的时候,和那个老伯搭话的地方。
好在柳儿领着她进了村子,没有在边上停留,一直走到村子里边的一座简陋小院儿,才停了下来。
她踮起脚在墙外 看了看屋里,发现黑漆漆一片,自己便小心的松开门,转身到:“家里简陋,你将就些吧!”
这胆气一破,决定一做,她就放得开了许多。
长盛点点头,下意识神识一扫,屋里一个人都没有,一片漆黑,反倒是相邻几丈的另一个院子内,他看见那刘大伟和他的两位夫人,还在小院儿里。
一女垫着脚回到院子中间,高兴到:“当家的,回了回了,柳儿带着那韩兄弟回来了。”
刘大伟脸上有些复杂,另一个妇人到:“当家的,老刘家情况你也知道,二弟死了那么多年,让柳儿带着小虎到这么大已经不容易,这要是搭上仙师们的线,小虎他好歹有点好的靠山,哪怕只是靠他娘,日子也比现在好过些。”
男子还是一脸复杂,另一人到:“我说刘大伟,你老刘家的血脉要是能修炼,你们家就赚大了,你摆这脸色,老娘不爱看。”
看着自作聪明的两个妇人,刘大伟一脸无奈到:“二弟走了难么多年,你们可见柳儿有半句怨言?下地干活,孝敬咱娘,男人做的她做了,女人做的也做了,你们这样,不是让她为难吗?”
都是自己人,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两位妇人沉默一会儿,一人到:“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柳儿姿色不错,连你这座大哥的平日里都要绕着路走,仙师们管的再宽,还能管住村里这几个地痞?相信我,待明早我就把仙师们帮柳儿收割的事说出去,那就和小混蛋村子都不敢回!”
刘大伟忧愁的看着天上的星星,到:“律法严明,也让人不好过活啊,这些仙师们,哪里又知道凡人吃凡人,比鬼吃人还不吐骨头。”
见他这么丧气,一妇人到:“行了行了,知道你不差那点血气,可是凡人争斗,也是以命抵命,老娘还想你多伺候几年呢!”
“唉!”
看一眼隔壁的院子,又看了看身后的一间屋子,刘大伟面色惭愧,到:“希望以后小虎懂事了,不会怪我们,柳儿这些年,也太不容易了,走吧,明天起来收麦子。”
三人安静的进屋去了,长盛感应到了小虎的位置,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浓浓的愧疚感。
今天是自己大意了,刚刚觉得神魂清宁之时,就该远离凡人才对。
看着放下背篓在屋外洗手的柳儿,他四处看了看,院子的一边有一个小屋子,看起来是一个谷仓,他就走了过去。
“那是堆谷子的地方,你要做什么,解手在另一边!”
柳儿对着另一边指了指,长盛心里尴尬极了,扯着嘴到:“没事,来一趟,我就看看。”
看长盛的动作,柳儿也没多说,抹了两下脸,就轻手轻脚的准备开门。
已经放好了粮食,长盛见她这般小心,自己居然有些感动。
倏而飘到她身后,长盛到:“小虎在刘大哥他们那边睡着了,屋里没人!”
他只是想告诉柳儿情况,让她不必这么小心,柳儿闻言却一下子愣住,开门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确实想做一顿饭报答长盛,可大晚上孤男寡女的,柳儿害怕按不住自己心里的想法,也怕长盛不按住自己心里的想法,可长盛都就在家门口了。
她愣住,长盛心里一叹,往里一堆,门开了。
他伸手一下挡住柳儿的眼睛,到:“猜猜看,家里会有什么?”
“家徒四壁,还会有什么?我蒙着眼也能分得清楚。”
说着就跨步往里走,她还真的不用看,都能熟练的避过桌椅障碍,走到点蜡烛的地方。
见状,长盛放开手。
蜡烛点燃,柳儿看见自家桌子上四菜一汤,两副碗筷对面摆放。
她伸手,用手背试了一下碗壁的温度,一下就缩回手。
双眼通红,她走到门口,看了看隔壁的院子,张张嘴就要呼唤小虎回来睡觉,可她又停住了。
跺跺脚转身走回房内,长盛坐在一边的长凳上,清晰的感应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倒是不好办了,若是她心中有些要求,自己满足她就可以离开,偏偏这柳儿,啥也不要!
柳儿明白这是大哥大嫂安排的事,长盛自然也明白。
进屋柳儿已经什么都明白了,看着长盛的目光满是坦诚,到:“粗茶淡饭,吃了这顿饭,你就走吧!”
这还没吃饭,直接让长盛走了。
她伸手拿碗,愣住了。
白皙的手掌,让她不敢抬头看对面的男人。
此时,她只感觉占了长盛好大便宜!
拿出一个清晰的镜子,长盛递到她眼前,看着如复青春的自己,柳儿慢慢放下碗,用手轻轻摸索着自己的脸,忽然奔溃到:“这又有谁看?”
知道这个女人内心的挣扎,长盛到:“美就是美,不一定需要有谁看!”
神神叨叨的,柳儿哪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把拿起碗,到一边盛饭。
有些用力的把碗放到长盛面前,她一言不发。
认真看着柳儿的眼睛,长盛把她看穿了。
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柳儿也看向无声许久的长盛。
这一看,便痴了!
她做了一个梦,之前她纠结的所有事,在梦里都实现了。
醒来的柳儿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夹着一个枕头,看着这些华贵的布料和香囊挂坠,她一下起身,却发现自己只着轻纱,赶紧捂住胸口,顺手一捞,就捞取一件鲜亮的女衣穿上,鞋都没穿,赶到门口张望。
外面是漆黑的夜,月亮早已经落下,院子里只有低低的虫鸣声。
她莫名的走到谷仓,黑暗里,下脚处向下滑坠。
她紧着衣服,蹲身一摸,那就是麦粒。
黑夜里她一笑,噗嗤到:“有色心没色胆,剥光了又不吃算怎么回事?修行者了不起啊?”
她只是声音不高不低的说两句,不远处一户人家的看门狗就开始叫。
听见狗叫的她赶紧缩了缩身子,跑回自家屋里关上门,拉好门栓,用后背抵住。
大口的呼吸,只觉心跳的厉害!
屋里的蜡烛还在亮着,她看着这陈旧的摆设,似乎看见了未来。
她使劲的挤了挤自己的脸,感觉到下身传来清凉,羞得惊叫道:“羞死人了!”
低头一看自己这一身狐媚子装扮,她进到里屋就要翻找遮身之物,翻来覆去,却没找到半点。
冰凉难忍,她一下吹了灯,在黑夜里摸索着舀了清水,开始清理自己。
黑暗里传来她惊讶的声音:“嗯?这是什么?”
不一会儿,她又点亮了蜡烛,她才留意到桌上的饭菜已经被吃光了,连自己那一碗,也没了。
伸出手,她看见自己的右手中指上带着一个银亮的戒指。
仙界,灵石才是流通的钱币,可金银也贵重。
看着戒指,她好气又好笑,看了眼屋顶和四周,有些埋怨到:“难道我只只得你留下一个银戒指吗?”
刚刚说完,她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心神瞬间被吸引到纳戒空间里去,这里有许多款式羞人的衣服,也有很多名贵的衣服,吃的住的穿的,这里什么都有,金银灵石成堆,还有一个宽大漂亮的梳妆台。
她看得欢喜,快步走了过去,刚刚在梳妆台前坐下,就看见台前摆放着好些盒子,还以为是脂粉,柳儿顺手打开,却发现盒子里不全是丹药,有的是胭脂水粉,有的是丹药,她这才看见盒子外面都刻着一些介绍的小字。
可以说这里所有的财富都不及这一面梳妆台对她的吸引力,而这梳妆台,又比不上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