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认真的,咱们散修可没人护道,趁修为低,也自在,反正除开修行也还有大把的时光,把该做的事都做了,当然,不要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免得以后修为上来,或者加入了门派,反而不能这般自在体会这世间。”
心里遭不住,这老孙是硬要把自己往沟里带。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这样体会俗世,就是修心呢?”
老道顿时僵住:“也是,我们的修为也还差得远。”
“这到宵林城有多远?”
“全力赶路的话,五天吧?”
五万里?
对于仙界的广袤,他已经麻木了,幸好如今,自己已经是金丹。
二人累了,就找地方休息,好运的二人遇到一个人族聚居点,看起来是个小镇,可没有名字,孙行去找吃的。
桌子上的佟舒元婴在昏迷,不时发出一种疼痛的呻吟,若非看见她有异,他也不会提议在此休息一晚,待到老孙彻底恢复,明早再赶路。
“佟姑娘,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佟姑娘?”
元婴是元婴期修士的灵魂显化,三魂七魄的合一,可以说它和本体在某种意义上相同,若是没有合适的法宝养育、或者是合适的地方存放,单独的元婴不能存在于天地间太久。
还有一个办法是夺舍,如果是夺舍,那就更难了,要找到一个和自己身躯极为相近,修行功法一致的人,还要对方的灵魂力量大大低于夺舍的元婴,才有可能夺舍成功,才能接着修行;若是身躯相差太大,夺舍会大概率失败,拥有完整肉身做容器的凡俗之人,正常来说,都可以对抗合一境以下的修士夺舍,而且即便成功,修为也最多就恢复到之前的修为,因为肉身和灵魂不匹配,想要再进一步已经没有可能。
按理说,元婴已经是稳固的灵魂,除了那些特殊针对神魂的地方,元婴期的修士已经可以让元婴出窍,遨游天地,可她为什么害怕那怪物死后留下的那种阴冷灵气?
见她疼痛皱眉,长盛心里也很难办。
世上最难说的是人心。
这佟姑娘他爹是宵林城城主,至少是元婴期的存在,好好的一个姑娘只剩元婴,而且还是自己带着去宵林城?那别人会好奇,你有什么法宝,可以让元婴安然存活?
财帛动人心,可佟姑娘是位义士,又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能不救。
鉴于他修为太低,此去宵林城,长盛并不感到轻松,甚至他想,能不能在城外的时候,想办法弄醒她,让她自己去城里,这样的话,自己和老孙都安全一些。
唉!
叹了口气,长盛撕下自己干净的衣袍,把昏迷的佟姑娘如婴儿般包裹起来,收进镯子里。
自己好像一上天,就身怀重宝啊!
老孙一脸扫兴地进来,两手空空。
“此地山民太穷了,家里半块肉食也无,灵气还算不错,我在周遭山林里打了一趟,鸟兽虫鱼一只也没见到,长盛,此地诡异,我们还是早些离开!”
“可还有其他异常?”
长盛心里一紧,白天的时候两人差点就死了,这时候他对未知的凶险是十分紧张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跑出了这个诡异的镇子,直到听见四周虫鸣,二人才气喘吁吁扶着膝盖停下。
“我刚刚怎么没发现?”
要知道,他可是时刻感应监视着外面。
“鬼知道怎么回事?人们都很正常,在镇子里看不出一样,我是在树林里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的,用它。”
“对了,你这符纸是什么门道?”
这太眼熟了,像极了凡界的道家和掌坛师一脉,一张符纸加上特殊的符文,就可以引动天道的能量。
神秘一笑,老孙有些得意。
“这是我们的修行跟脚,当初家兄、额,林咀道友他和我同时发现修行的机缘,他拿了一门杀人的功法,就是这刀,我拿了这黄符刻画的书籍,他觉得我吃亏,便把这剑也让给我。”
什么让,这明明就是你哥宠着你。
“唉,可惜那符文刻画太麻烦,我悟性不够,就会几种而已,后来我和兄长在一次任务中被人抢走功法,所以我们才蹉跎了几百年,还在这结丹期蹲着。”
难怪你告诉我这么多,敢情是啥都没了,你可是真大方。
不过长盛已经很满意了,经过一次同生共死,孙行明显对他没多大的防备,加上刚刚才从那诡异的地方逃出来,真的算是患难之交。
“那可有介绍来历?”
“就两本破书,哪儿有什么来历?不对呀,你小子想掏我的老底?”孙行假装警惕地看着他。
长盛一声嗤笑,满脸鄙夷。
“你也见到了,我没什么攻击招式,对这些好奇怎么了?你怕我抢你的?”
孙行摇头道:“算了算了,你抢去也没用,要是你小子好奇,这又不是什么真正的符箓之道,找个时间我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不过白天的时候请来那么大的雷霆,也把我自己吓了一跳,我俩能捡回一条命,也真是险呐!”
长盛赶紧把话题修正,一起战斗的同伴转眼间就死了,甚至自始至终几人都没全力战斗过,死的憋屈,压在他心里。
“我还真有些兴趣,当真了啊!”
“你可以怀疑我的行事,但不能怀疑我孙行答应过的事!”
他突然认真。
可这话出来,长盛实在很难相信,这人真的是一诺千金的人。
两兄弟真是信义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