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心里直乐,按算着,两百来两银子,玉阳应该是有的,皇族一支,差啥也不能差了银钱。
木瞳是能吃,红鱼也不差,宝婵天性就是吃,嗯,只有天星虽然爱吃,但敞开肚子也吃不下半斤,还是自家妹子知道心疼哥哥。
“韩前辈,这些天你去哪里啦?师伯他们一阵好找。”
这孩子,公子去哪里了能告诉你吗?
“哦,赤真道长找我何事?”
“唉,还不是报答前辈救命之恩,这次成功铲灭吴家这个心腹大患,这下陛下应该是满意,不过死了那么多人呢,也不知那吴用逃到哪里去了。”
想了想,长盛道:“那吴用已经死了,道长不用担心。”
“啊?真的吗?唉,可好好的修行者,说死就死了。前辈如何得知那吴用已经死了?”
玉阳先是惊喜,然后兔死狐悲,在世惊疑,长盛只觉得那些优伶戏子,也比不过他。
“那吴用确实死了,你去告知赤真道长,叫他不用担忧便是,至于其他人等,你不要声张。”
“那好,除了师伯,我谁也不说,我这守口如瓶。”
“公子,小姐,这徐记的菜来咯。”
玉阳赶紧侧身,跟班的小厮在上菜。
“我们周记和徐记也是老交情了,不过这两位兄弟是徐记的人,这位公子,您看是先付,给他们交差,还是等下再付?”
“那怎么能够,先付,多少钱?”
“回公子,一共一百六十两,零的,徐记已经抹了。”
玉阳脸色涨红,在袖子掏出两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又掏出几张十两面额的,在抠搜出几两碎银子,倒是刚刚好付清。
天武官票面额复杂,但朝廷公信力足够,百姓爱戴,除了那种极少见的万两、十万两银票,用的人不多,千两以下的官票很常见。
钞料的秘密掌握在朝廷手里,别人想造假也造不出。
故而,在天武,官票完全可当官银使用,重量轻携带方便些。
“玉阳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是初次见姑娘,冒昧之下喊了姑娘鱼妖,回去被师伯一顿打骂,突然想起来,有些尴尬。”
红鱼本事逗逗他,哪想是如此说辞!
“这样的事你也告诉你师伯?你不是答应保密的吗?”
“啊?额,这!”
一时应付,说漏嘴,这话又圆不回来,玉阳都快急哭了。
“好了,道长说便说了,只是赤真道长知晓,想来没有大碍。”
玉阳连忙点头。
“就是就是,我连师父都没说呢。后来贤王问起的时候,师伯他老人家都没提,我们道观的信誉还是有的。”
有,当真有!我信你个鬼!
“哦,贤王问了什么?”
看着笑眯眯的红鱼,玉阳转头看着长盛道:“韩前辈,这次不算吧?”
略一思索,长盛才转过弯来。
“不算不算,这是我们问你你才说的。”
得到准允,玉阳顿时一股脑倒了出来,长盛脸色一黑,这孩子,他师伯问我的时候他也这样的吗?
原来那贤王派人拦截吴用两次以后,想要对吴家的暗卫动手,这些年明争暗斗,更何况他之前联手吴家跟皇上掰手腕,自然很眼馋吴家这股世俗力量。可寻了几天,不见半个人影,偶然听到道观的人讨论长盛那晚的表现,他认定长盛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便向赤真道长询问此事。
赤真道长只说是过江龙弟子,现在何方一概不知,贤王有些沉着脸离开了。
主仆二人开始传音。
“公子,莫不是杨大叔和那贤王之间有疙瘩子?不然怎么会黑脸?”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杨大叔是给皇上做事的,所以才有些吃味。”
“可听说他们是两兄弟,这也要抢?”
“他们的矛盾,我就不知晓了,不过贤王确实有意染指皇位,吴道友很确定这点。”
“公子,我们不用管吧?只要夫人他们平安,公子好好修行就是了。也许是想拉拢公子这样的高手。”
“对,反正没什么牵扯,不用管他,且看到了京城,会不会见到皇帝陛下。”
长盛是有些想管的。
现在筑基在望,虽然还不知气海化珠,要何时才能彻底稳固,可那种感应很真实,得快些收集修行材料了,而这,少不了和皇家来往。
倒是那太子殿下很有意思,当着赤真他们的面,叫自己去承元宫坐坐,也罢,到哪儿都是修行,到时候再打算。
“额,这个,韩前辈,你和红鱼道友传音,其实不必这般的,你们就这样说就好,我都听得到,这样浪费灵气不是?”
玉阳一副我没对你们的谈话感兴趣的样子,自顾地吃着菜。
长盛和红鱼对视一眼,好想骂死他!
“玉阳道长,你这是什么道家神通?能听到人传音,也能一眼看出红鱼跟脚,莫非你是老神仙长久驻世?”
“这有何稀奇,你们如常人一般说悄悄话,我反而一无所觉!道观的师兄们就是不愿意如常人这般,才时常骂我,唉。”
似乎这些年在山上道观的日子不堪回首,他一副世事沧桑的样子,似乎陷入了回忆。
“道长可知自身特殊?”
“没什么特殊的,这些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我都习惯了,呜呜呜······”
“这怎么就哭了?”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总不能让我们两个安慰你吧?
“那道友还有什么和道观里师兄弟不一样的地方?”
“没有啊!就是修习《玉皇经》比师兄们快点,可这是因为我可以轻松就打坐入定啊,难道修行快些也是错吗?”
嗯,你修行快些是没错,师兄们也为你开心,可是不能阻止他们打骂你啊,天赋这么好,多承受一些也好。
“《玉皇经》是什么?借我看看?”
长盛一脸奸相,玉阳顿时正色道:“如今天武百家未兴,也就佛道两家走得靠前些,《玉皇经》是我横斗观历代祖师为道家点续的一点香火,师伯说此间事大。前辈请包涵,我不能给你看。”
长盛一脸扫兴,这孩子,你不想知道的吧,他唯恐你不知道,什么都往外说,好不容易感兴趣了,他又正经了。
我好想打他啊!
“唉,我这救命之恩是假的啊,好多人命呢,唉······”
“前辈你别呀,你这样,玉阳也不会把玉皇经给你看,这我忘带了。”
长盛立马更改话题。
“那你说说,为何这天武百姓祈福,佛道同立!”
“师伯说这是我们这凡间的大秘密,要真的修成道家仙君、佛家佛陀,才能知晓!”
“哦,既如此,多谢玉阳道长啦,哈哈,这个,我们吃好了,你要不要吃点?”
趁着二人谈话,红鱼加快着速度在吃饭,这几句话工夫,已经只剩一盘烤鸡,转眼间只剩两个鸡腿儿。
玉阳眼疾手快不过还是只抢到一个,红鱼疑惑地看着他,讪讪的,他只好松开手。
长盛尴尬死了,看了眼玉阳前面那雪白雪白的素菜,红鱼都嫌弃地没动过。
这,好歹道长出了钱,合着,只让他吃了两筷子白糖地瓜丝儿?
还是自家的亲灵兽宝婵,比较懂事。
“哎呀,糟了,师伯叫我出门买的符纸,前辈,下回再说啊,我先忙去了。”
“去吧去吧!”
长盛挥挥手,玉阳赶紧离开,红鱼丢了一粒金子在他的袖袋里,这孩子匆匆忙忙的,都忘记自己带的银子请客用光了,慢慢剔着牙。
“宝婵好不容易给你点念想,你这就送人啦?”
“嘻嘻,也不好白吃嘛,公子,你刚刚套玉阳道长的话,这佛道同立,可是有说法?”
长盛看着远方,天武其他郡县人家,家里有事,都不可能同时请佛道两家。只在这云岭,人家有事,大多是先请掌坛师,不行的话,才会去请老神仙或者大庙和尚,他总感觉,这云岭、甚至自己身边的怪事,和这佛道同立,一定有着某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