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浮屠重重点头,‘对!你千万别跟我说你于心不忍,老子纵横九州数十年最是见不得自以为是的善良和同情,我没资格逼曲开阳去死,你同样没资格站在你的角度保他不死’。
唐二白懒得和铁浮屠争吵,直勾勾看向曲开阳,声音四平八稳的询问道‘曲开阳,我不认得你,你也不必认得我,这是我和铁浮屠的事情,不管铁浮屠给了你怎样的许诺你都要慎重,代价是你的一条命,不值得!’。
曲开阳开口辩驳道‘不!值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不怪铁王,相反我会感谢他!’。
这有些颠覆唐二白的认知,唐二白眨巴着墨色瞳孔,此时此刻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气氛有些凝重,同样有些尴尬。
铁浮屠自顾自的离去,等他走出龙骨庐小院,曲开阳方才讪讪笑着解释道‘铁王是去找万夫先生和丁婆婆,好像修行阴阳炼需要一种特殊的力量源催动’。
唐二白心中愈发不忍,铁浮屠是认真的,他竟然连五行冲力的事情都告知了曲开阳,看来是真的想用曲开阳的生死逼迫十年前的幕后黑手出手。
唐二白指了指不远处的石桌石椅,和曲开阳分别落座,甜妞站在唐二白身后给他揉捏太阳穴,唐二白很是享受,微微合上双眼说道,‘说吧!老铁那老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可以把命卖给他!’。
曲开阳很是局促,只有半边屁股坐在石椅上,他不敢多看唐二白和甜妞哪怕是一眼,只能盯着空荡荡的石桌,双手叠在一起,不停摆弄着手指头。
‘我本是孤儿···’。
唐二白差一点笑出声来,好像不管什么故事加上一句我本是孤儿都会显得特别悲情。
‘我本是孤儿,家住边州南阳郡一个名叫长水的小渔村,靠近大河长水,以捕鱼为生,年幼偶然觉醒,踏上修行路,被距离长水村最近的宗门天鱼门选为弟子,在天鱼门修行十年整方才被宗门选中来参加天荡山试炼,接连失败四次,在第五次试炼时成功通过,加入第一学院,从一个小渔村的半大孩子来到第一学院我走了整整十四年,十四年呀!早已经度过了我修行的最佳时间,我是孤儿,无父无母,是村长和邻家叔叔婶婶将我养大,离开村子前村长嘱咐我要混出个人样来,好帮衬着村中更多的孩童觉醒,踏上修行路,可惜,我资质一般,百般努力也不能出人头地,说来可笑,当今外院第一人的杜铿是我的学弟,可我现在在他手中撑不过十个回合’。
讲到这,曲开阳眼眶中有晶莹泪花闪烁,被后来者超越甚至是踩在脚下,那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唐二白咳了咳嗓子,‘你是为了破境才用命帮铁浮屠的吗?’。
曲开阳微微摇头,‘铁王答应我,我为他做事,不论成与不成,他都帮我照看长水村,他会亲身前往天鱼门跟门主说,从今往后的十年里,每年都要在村子中找出三个孩子收为弟子,悉心传承,十年之后他会亲自在这三十个长水村孩童中选取十人加入学院,我走了十四年的路,村子里的顶多走个十年,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唐二白心里直揪揪,就是甜妞也倍感难受,原来有些人真的会平平淡淡,庸碌一生,背负的责任却不会比那些天才少上一丁半点。
‘二哥,帮帮他!’,甜妞小声说了句。
唐二白开口道‘你看不到铁浮屠在天鱼门带走十个长水村民进入第一学院’。
曲开阳苦涩回应道‘是啊!我看不到了!’。
唐二白站起身,‘胡说八道!我偏偏要你看到,你比任何人都值得活下去!我不会要你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