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双手都被反绑着,缩在囚车之中,根本不给他们一点逃跑的机会。
况且王岳乃何等人,海中霸王,当海盗时烧杀抢掠、打家劫舍,就跟吃饭喝酒一样,哪里还有让人在自己手上逃跑的道理。
他绑人的手法极其特殊,更兼具古怪,所用的绳子也是浸了油的牛皮绳,越是挣脱缩的越紧,力气使的打了还能将手腕勒断。
且这牛皮绳极有韧性,刀切不断、水火不侵,便是李孤行锐利的剑气也绝不可能在方寸之间将他斩断,更别提其它刀兵利刃。
而且这囚车李孤行已经看过,并非普通材质,而是贵比黄金的玄铁铸造而成。
这等材质提炼极难,价格昂贵,一两玄铁可比一两黄金,能容纳这么多人的囚车,也不知要耗费多少银钱,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玄铁不光贵重,用其制作的兵刃可称得上神兵利器。
寻常刀剑在兵刃处用上一星半点便可成吹毛得过、刃砍铜钱刀刃不卷。若是整个兵刃皆用玄铁打造,便可号称无坚不摧,其价值与诱惑力绝对不亚于武林一等一的神功秘籍。
便是倾尽门派之力,甚至豁出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的神兵。
此等神兵,就连军功赫赫,国之柱石的徐达、常玉春也未曾拥有过。
也不知东厂究竟有怎样的家底,竟用这般宝物造了一个囚车。
别说囚车之外有百十人看守,就算一个看守也没有,李孤行也绝难将这囚车破开。
所以,蚩凰说他能破开这囚车,李孤行全当他吹了个牛。
然而,再看他面上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说的并不是假话,当即问道:“你就这么有自信?你可知这两样东西是什么?”
蚩凰道:“管他是什么,反正我能破开就是。”
他说的轻描淡写,就像破开这两件东西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看着李孤行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蚩凰有些不耐烦。
“我就问你一句话,我若将这囚笼东西破开,将你双手打开,你逃还是不逃吧。”
李孤行自知有些惹恼了他,立马说道:“逃,肯定逃!但......为何要等到晚上?”
蚩凰道:“你傻啊,这么多人看着,你们两个怎么带我们两个逃?”
“......”
李孤行倒是觉得自己说了句屁话,没来由的被蚩凰嘲笑了一顿。
他跟诸葛玄策都是聪明之人,两人说话自不用说的那么透彻,可同这个苗疆女子讲话,差一星半点都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曾听说过你们苗疆有种东西,叫做‘瞌睡蛊’,你蛊术这般神奇,不如施展‘瞌睡蛊’让他们都睡着了,咱们也好早一些脱身不是?”
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什么正面作用,反而让蚩凰赏了他一个白眼。
“你转过头去向后瞧瞧,看看瞧见了什么?”
李孤行依言看去,囚车之外皆是官兵,官兵之后三个苗疆汉子骑马开路,当即心中了然。
“你是说,有他们在‘瞌睡蛊’不管用?”
“对呗,这么粗浅的蛊哪里对付得了他们。咱们得等到夜里,他们睡着了,到时候再下手!”
“是是是,是我欠考虑了。”
李孤行一面道歉,心中一面暗忖,看来蚩凰的蛊术并不高明。
也许是自见面的那一幕,蚩凰一人打败所有中了蛊毒的乌鸦,令李孤行对他高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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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心中存了,“武功或许不行,但用蛊绝对是高手!”的想法。
正是这样的想法才让他问出看似如此愚蠢的话来。
直到此刻,李孤行方才明白,蚩凰或许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蛊师。
但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那便是同是苗疆族人,为何蚩凰会跟那三个苗族大汉站在对立面。
地域文化不同造就了不同的生活。
同中原地区不同,在苗疆十万大山中,那里的人依旧过着‘以母为纲’的生活,很多人出生便没见过自己的父亲,都是由母亲一手带大。
而男子在成年之后便离开族群,流浪到别的寨子,爬上姑娘的床围,同她们一夜良宵。
也正因如此,苗疆十万大山各个族群十分团结。
尤其在一统天下之后,苗疆与大明各种冲突不断,更将这种团结推到了鼎盛。
所以很难理解的一件事情出现了,一个苗族姑娘帮着一个大明人,另有三个苗族汉子帮着大明朝廷,以至于他们同族之间水火不容。
他脑中有这想法,并未曾表露出来,但蚩凰却立时发现,将他戳破,好似最近遇到的许多人都能读懂别人脑袋里想的东西。
譬如林谢、譬如他拜的师父诸葛玄策,譬如眼前这个苗族姑娘。
蚩凰道:“你惊讶个屁,我有蛊虫。”
自李孤行头顶上飞出一个小虫停到蚩凰的手指上,这虫子比方才那个大上一点,或许在蚩凰眼里这两个虫子天差地别,但在李孤行眼里却都是大差不差。
初夏蝇虫不多,但也有些,并未引起李孤行过多注意。
但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倒是令他觉得匪夷所思,逐渐重视其蚩凰来。
“或许,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
蚩凰解释道:“这东西叫做‘思蛊’,能知晓别人所想。你什么事也休要瞒我,但你脑中所想,我尽数知晓。”
“......”
李孤行又体会到了不能随便说话的苦恼,浑身变得不自在起来。
骆大狗和慕容渊听得真切,心中多少有些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