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剑‘无归’乃是李孤行要命之物,在唐家堡地窟之时,历经千难万险所得。
手持‘无归’不仅可驱动后卿、将臣两大凶尸,更能号令唐家堡地窟之下数以万计的尸潮。
此等东西他或许不在意,但那赵国四十万被坑杀的英灵嘱托,却是他万不能割舍的。
泥菩萨要毁去‘无归’又哪里肯让?
然而,他终究在武功上比不过泥菩萨,不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那根竹节般粗壮的手指点来。
便在此刻,一股劲风自身前涌动,将他与泥菩萨分开,保住‘无归’。
再细一瞧,面前多了一个人,正是诸葛玄策。
他阴沉着面目,冰冷质问道:“你为何要毁人长剑?”
泥菩萨擦了擦手,笑道:“此等凶剑,可斩蛟龙、可断龙脉,若不毁去,天下永无宁日!”
诸葛玄策一听,心中窃喜,那‘可斩蛟龙、可断龙脉’八字乃是他毕生所求,更是诸葛家千年来等待的唯一机会。
他心中逐渐变得癫狂,然而面上却只是神色稍缓。
“你常说天道渺渺,一切自有定数,怎可逆天而行?”
泥菩萨不可置否,只是叹了口气。
“为天下苍生计,逆天又如何?”
诸葛玄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不同不相与谋,你不想助我,那便请吧!”
泥菩萨没说什么,转身而走,意味深长的看了诸葛玄策一眼。
“诸葛老爷,为天下苍生着想!切莫一意孤行!”
“慢走,不送!!”
诸葛玄策说的斩钉截铁,言语中饱含着无限的愤怒,这股愤怒分外恐怖,连李孤行听后都不免心头一震。
待泥菩萨走后,他才缓了面目,低头看向李孤行。
“这是咱们见得第二面。”
骆大狗不明所以,李孤行却深知诸葛玄策之神妙,当即行了一礼。
“是第二面。”
“请进屋一叙。”
他在前走着,身形时明时淡,令人感觉一股异样。但这异样不仅不令他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分外的贴心。
“这应该不是他的一道神识吧。”李孤行心中想着,总也说不出个好歹。
诸葛玄策给人的感觉太过于虚幻、虚幻到不像存于此世之人,准确点来说,倒不如称他为临凡的神仙。
面对这样的神妙而又有仇必报之人,他心中自然没有什么旁的想法,束手束脚,恭敬有礼是最好的选择。
待入了门,诸葛玄策随意指了一处座位,“你们坐。”
两人坐下,他表现的虽然随和,却令两人心中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浑身透着一股不自在。
气氛太过诡异又太过压抑,以至于两人难以呼吸。
就在他们屁股落座的一瞬间,两个纸人凭空出现,上了茶水。
“诸葛家并非富贵,粗茶淡饭还请不要嫌弃。”
“嗯......”
李孤行被这压抑的氛围打断了思绪,不知如何应对,简略回应了一句。
他口齿伶俐至极,鲜少遇到对手,可在诸葛玄策的威压之下,竟连话都不敢说,更想不到何等攀谈的词语。
骆大狗亦是如此,他素来天不怕,就算孤身在福威镖局之中,面对二祖师那等凶煞变态之人也未曾退却过,更用匕首结果了他的性命。
可如此大胆,在诸葛玄策面前,竟连一点智计也想不出来,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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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李孤行,想要他打破这死一般的沉默。
可李孤行也跟他是一般心思,却哪里有半分胆量。
况且诸葛玄策背对着他们,眼睛注视着墙壁,似乎在思索,这让李孤行更加不敢打扰。
他四下瞧了瞧,但见诸葛家陈设简陋,甚是有些破败,桌椅茶具不知用了多少代,且都非名匠之手,就算传递万世也不值几个钱。
这样陋室的主人却有着这般大的能耐,倒是让李孤行理解了那句话,‘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三人沉默了许久,李孤行正想借着这间屋子的布置同诸葛玄策搭话,却听诸葛玄策率先开口道:“李少侠可嫌弃我这寒舍简陋?”
一句话,问到了李孤行的心坎里,将他心中所想完封不动的问出,着实令他惊了一惊。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这种破败的房屋跟你的身份不配!”
诸葛玄策严肃道:“你这算是在恭维我?”
“恩......嗯!!”
诸葛玄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似乎已经生气了。
“诸葛家人的脾气都这么古怪吗?”
李孤行扪心自问,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若是刚进诸葛家门的时候自己表现的过于狂妄,得罪了诸葛玄策,他这般反应倒是情有可原。
可自己这般小心谨慎,甚至连话都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喘,依旧被这般对待,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他哪里知晓诸葛玄策的心思,在诸葛玄策的眼里,他是自己未来的主公,哪有主公对属下这般毕恭毕敬的道理,所以李孤行表现的越是谨慎拘谨,他心中越是不满,甚至生出一股邪火。
又过了许久,李孤行按捺不住,直起了身,双手微一抱拳,满面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