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嘴角抽动,微微一笑,伸手拽住那绸带,被人拉了上去。
这里仍旧是金黄一片,极尽奢华之所。
迎接他乃是一十六名绝美女子,尽是肤白貌美的中原纤瘦之女。
那些女子丝毫没有嫌弃他身上的屎尿,一把将他拥入怀中,用那不知多少银钱才能买到的丝衣将他身上仔仔细细擦的干净,随后推来一个泡满名贵花草的檀香木桶,以纤臂轻环,将他放了进去。
湿冷的肌肤被温热的药浴一泡,登时舒缓,便如置身于仙境一般。
在他身体缓和舒展至极时,又有一车珍馐佳肴送到面前。
象拔、熊掌、鱼翅、燕窝看的他眼花缭乱,甚至连盛酒的杯子都以犀角所制。
女子一面替他清洗、一面玉手投喂,天上至乐也不过如此。
享受过后,徐念想起初入牢笼那时所说的话,“至死不过是个雏。”
扫过那十六个美人面孔,他的目光已变得不再纯澈。
那一天,游龙斗凤、酣畅淋漓,便立时化为厉鬼也在所不惜。
可他脑海中依旧有那个烈烈红衣的女子,睡梦之时口中絮絮念叨,泪痕湿了枕头。
这一觉睡了很久,足足两个日夜,两天过后一个清晨,那美妇亲来替他奉了杯茶。
再见那美妇虽仍冷冰冰的神情,但却带着少许温和。
徐念心中惊恐,转念一想,又坦然了下来,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你不远千里费尽心机将我找来难道就是想折磨我一番?”
那美妇娇笑一声,回道:“自然有要事交代!回到中原,将李孤行和他身边的孩童一道带回!”
徐年呵呵笑着,“以你的实力,随便派个人他俩还不是手到擒来?为何难为我?”
美妇道:“鞭长莫及,需有大毅力者不能为。”
“大毅力者......”
徐念觉得这四个字很是有趣,他遭受这么多非人折磨,就是因为这四个字,四个听起来轻描淡写的字。
那美妇见他沉默便又言道:“在那牢笼之中,俊美少男本有一百三十八人,只有七人发现了那甬道的秘密并有勇气爬上那甬道。”
徐年面目悚动,想起那牢笼之中不人不鬼的少年,心中又是一阵后怕。若不是他心中存着生念,恐怕已跟其他少年一般,早晚死在那里。
“那七人都活了下来?他们现在在哪?”
美妇摇了摇头,面目依旧带着笑。
“除你之外,剩下那六个人均没爬上来。”
“他、他们......被甬道夹死了?”
美妇摇头,“倒不是被甬道夹死,只是这些人心中存着生念,将自己的性命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重。甬道一动便顺着滑了下去,我怎肯给这样的人生路?”
倏忽之间,徐念面目变了几遍,心中后怕更甚,若非自己早一步看破这美妇的用意,孤注一掷奔了上来,恐怕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天日。
美妇轻轻一笑,言道:“不论是你看破也好、向死而生也罢,这活命的机会总归是你自己赚来的。”
诚如那美妇所言,徐念遭受苦楚,可比酷刑之下的皮肉之痛更加难熬,既能舍弃自尊又能将他捡起,这等勇气与魄力,并不单单可用‘大毅力者’四个字概括。
“那你怎会认为今后我不会对你有二心?”
这倒是一个令人深邃的问题,那美妇听后给了徐念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转身而出,留有余香。
徐念呆坐一会儿无奈苦笑,笑声之中苦涩大过得意,历尽千辛万苦后重见光明的兴奋转瞬即消,细细想来自己竟成了别人手中的玩物。
桀骜如狼,在人类的棍棒和糖果的双重控制下也会变成看家护院、摇尾乞怜的狗,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丧失尊严的人。
徐念再也不想回到那满地肮脏、不见光明的牢笼,更离不开那十六位美人带来的无尽欢愉。
听令者有赏、违令者有罚,若不是个傻子谁会违逆那美妇的命令?
至此,无形之中仿有一条缰绳拴在他的脖颈上,任人驱策。
那美妇出门没多久,便有一女子推着一个头发稀疏的老者走了进来,那老者被砍了四肢、挖了双眼、割了耳朵、整个人被泡在一个大坛子里,做成人彘。
女子道:“湿婆吩咐,你今后便是咱们冥宫的人了,入冥宫前,这人需你亲手了结。”
徐念看看那人,似乎有些熟悉,但又不太熟识。
按照那美妇的性格,断不会找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让自己杀,可这人又是谁?
他直起身来,赤足走过,仔细辨了辨,忽而一股阴冷透心而过,直令他浑身汗毛炸起。
那女子笑了笑,“不用猜了,正是你师父,武林阴阳二祖之中的大祖师。”
徐念大怒,目眦尽裂,“师恩如父,怎让我做这等天理不容的事?!”
女子道:“可他不管人伦,杀了钱柔。据说,那钱柔可是你心爱女子......”
徐念呆呆瞧着,一脸笑容,笑中带苦、更带痛。
呆愣半晌,忽而一股炙热泼在面上。
徐念五指如刀,透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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