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杏黄给了二两银子,养猪的才带着那些人走,却进了对面团圆的馆子。
木偶戏已经演完了,食客们围着养猪的问出了什么事。
“伙计,来个火盆,再来个抿尖,再来二斤卤猪头肉,再一人来一碗小米饭。”养猪的叫赵封,坐下先点了菜。
几个舅子帮了他的忙,他自然就得叫他们吃好。
“好嘞。”二壮不一会就端了菜上桌。
赵封叫几个舅子敞开肚皮吃,他跟食客说了发生的事,二壮站在一边听。
等馆子关门,二壮就跟团圆她们绘声绘色讲。
“掌柜的,对面那家馆子撑不了几天,那个养猪的说,他家猪吃了那些菜出了事,食客都怕了。”
“猪吃了都出事,那人吃了可不更得出事,李杏黄的馆子这不是害人嘛。”李玉丫害怕地说。
“那个人养的猪没出大问题吧?”团圆问二壮,秤砣家养的猪不够卖,就会买赵封养的猪,要是他养的猪出了问题,也会影响到秤砣家猪肉铺的生意。
二壮摇摇头,“掌柜的,他家猪没事了,不然他不可能有闲情来咱家馆子吃饭,早回家去照顾猪了。杏花家常菜出了这种事,就等着关门吧。”
“二壮,别幸灾乐祸,杏花家常菜出事,也给咱们提了个醒,咱们开馆子,一定得对咱们做的菜把好关。好名声得一天天积累,但坏名声一夜之间就能人尽皆知。”团圆对大家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自己馆子的菜好吃又能叫食客放心吃,杏花家常菜关不关门,都影响不到团圆家常菜。
一碗菜是能影响到吃的人,团圆明白这点,这得从她做的抿尖说起。
那天有个男人吃了抿尖,一个七尺男儿,眼泪立时就滚进了饭碗里,话一开始说就收不住。
他小时候跟他娘在村里相依为命,他们那顿顿吃抿尖,他的总是稠点,他娘的总是稀,可他看到别人家做的抿尖里头有肉丝,哭闹着也要吃肉丝抿尖。他家只有一只下蛋的母鸡,下的蛋娘都卖了换钱供他读书,可看他哭的那么凶,娘只能用鸡蛋去换别人家肉,结果他在家里用棍子打鸡,娘回来看到咽了气的鸡,气得直哭,他却嚷着要吃鸡肉。
长大了他才明白因为自己贪吃,叫娘多熬了多少个夜,多做了多少双鞋,可没等他尽孝心,他娘就得重病没了,再也没人给他做只加野菜的抿尖。
家常菜,在他看来就是妈妈菜,而妈妈菜,在他心里就是那一碗没肉没蛋,只有野菜的豆面抿尖。
有个词叫触景生情,就是一碗抿尖,让一个男人想起了自己的娘,那个男人除了抿尖,什么都没点,吃了三碗。
“咱们做的是家常菜,味道家常,但菜做的不能儿戏。”团圆听滚滚说过一个词,叫食品安全,杏黄家常菜这就是安全方面出了问题。
出了这么大的事,第二天杏花家常菜还是开门营业,大清早的,就有菜贩子给送去了一车又一车菜。
“团圆,那娘俩是咋想的,难道觉着她家菜猪吃了都出问题,镇上人还能一窝蜂去吃?满满三牛车的菜。”李青梅还以为杏花家常菜出了那样的事,那娘俩不会再高调,没想到人娘俩就不知道低调是个什么东西。
是太夸张了,就是想证明昨天的事没影响馆子的生意,这样做也太假,而且菜本来是从后门运进厨房的,这次却从馆子里往里拿菜,团圆真不明白李杏黄这是想证明什么。
李杏黄这么做,一是做给团圆看,叫团圆看看,她的馆子好着呢,一点事没有,二她是想叫镇上人看清楚,她馆子用的菜都是最新鲜的。
三牛车的菜进了后面的院子,这个馆子是二层小楼,但后面的院子很狭窄,此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李桂花被小山高的菜包围着。
“杏黄,这也太多了,放个几天就烂。”李桂花心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