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道路不通,首儿原来的先生——张八斗的老友王书,这一阵子很闲,来找他喝酒,酒过三巡,王书想起张八斗以前老打听李秀才的事,就聊起听到的一件事,“诶,我听说那个李平才李秀才,也被征去修河堤了。”
“怎么会,他可是秀才,有功名的人不需服徭役,这可是朝廷的规定,你从哪里听来的?”张八斗震惊地问道,酒杯里的酒倒在桌子上,慢慢蜿蜒流动。
王书眯着眼,又一口小酒下肚,咂咂嘴,“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这事千真万确。说来在书院那会,方仕德和李平才走得很近,这当了县令,反而整起了李平才。”
王书这也是才想起来,当年李秀才和如今成了县令的方仕德好的,用一句老话说,“恨不能穿一条裤子”,后来不知怎么两人疏远了,这次方仕德这么不留情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仇,什么怨。
王书只听人说李秀才得服徭役,并不知道被团圆代替了。
张八斗总觉着有件事,被他深埋进心里,听了王书的话,那件事呼之欲出,他却是抓不住,一时间他抓心挠肝的。
……
团圆他们已经到了河堤,几步远的一段河堤,被汹涌的水冲开了好几道大口子,上游的水还在汹涌地流下来,水漫过河堤,又从决堤的地方流出来,旁边的土地都成了一片汪洋。
官差说泡在水里的地方叫大小旺村,是本县最重要的两个产粮村子。如今别说田地,连房子的屋顶都看不到。
“你们就负责修这段河堤,对了,那个小姑娘呢?”王财旺已经把所有人瞅了一遍,没看到团圆。
“我在这,官爷。”团圆抬头,用袖子一擦鼻子,嘿嘿笑着。
王财旺往后倒退了一步,这是那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咦,这么黑,还用袖子擦鼻涕,穿的还这么臃肿,就是过冬,这样也得捂出痱子来。
什么色心都没了,王财旺一甩袖子转身离开,留下话,“赶紧干活!你,也去帮忙,等菜送来,好好给我做,不然就换你爷爷来修河堤!”
“是,是。”团圆跟个傻小子似的,又用铮亮的袖子一擦鼻涕。
王财旺转身走了,这哪是小姑娘,简直是傻小子!
秤砣朝团圆竖大拇指,那意思这样就对了。
来了几个官差,领着大家扛材料去河堤那里,团圆跟着搬石料。
到处都很泥泞,才搬了一趟,秤砣就抱怨衣服和鞋子都湿透了,他挽起裤腿,拖了鞋子光着脚搬石料,“团圆,你小心点啊,少搬点就行了。”
说完,秤砣搬着一块大石料走开了,走了几步,就得趟着水走。
到这时,团圆才知道,滚滚要她买这些防水衣服鞋子的妙用,真的太有用了,这防水的穿上,她脚下腿上都是干爽的。
湿衣服粘在身上的滋味,团圆作为一个在五岁掉进过河里的人,可深有体会。
“诶,要是能给秤砣他们都买这么一身就好了。”就自己有的穿,团圆有负罪感。
滚滚又是老生常谈,“团圆,你努力赚钱,财气值多,像这种时候就可以给他们每人都买了。”
要是滚滚的话,团圆都信,她就不会是这个空间的主人了,“滚滚,这些东西我要是给别人用,别人怎么看我,我就是有财气值也不能这么用,不是你以前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