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里正说得这么办。这样也好,开祠堂意味着光全村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把团圆淹死,她这辈子就完了,连他爷爷都甭想抬起头来。”李桂花恨恨道。
开祠堂,最重的处罚不是打板子,是一旦族老们定了你的罪,你就一辈子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你活着一天,这耻辱就会跟着你一天,你死了,这耻辱还会跟着你的儿女。
严府要是还叫团圆进去,那就是与族规作对了,所以除非严家人离开,不然就是严家,也抵抗不过桃源村的族规。
族规大过天!
李桂花搂搂闺女,“杏黄,是团圆害的你,你什么都不用怕,族规压的人不是你。哎呀,你怎么还穿着这湿衣服,快脱下来!”
“娘,既然要去祠堂,我就这么去!”李杏黄豁出去了,病就病吧,这样才能叫村里人看清楚,她是掉河里的那个人。
李杏黄就这么浑身湿淋淋地来了祠堂。
说是祠堂,但桃源村的祠堂就是一间略显空旷的屋子,因为常年关着,有些潮湿阴冷,在腊月里,格外冷,此时里面摆着几个炭盆。
八位族老都来了,外面也围满了村里人。
李杏黄到时,团圆早到了。团圆的一边站着李秀才,一边站着首儿,看到她,团圆没什么表情。
李杏黄一来,就可怜地哆嗦着。
“杏黄这丫头怎么浑身湿淋淋的,这是跟团圆闹矛盾,自己掉到河里去了?”
“是团圆把我闺女推进河里的,你是瞎?”李桂花转身骂那个说话的妇女。
大族老说话了,“安静!杏黄丫头,你来说说出了什么事。”
李杏黄牙齿都在打战,“族老爷爷,是团圆!”她直指着团圆,“是团圆把我推进了冰窟窿里。”
“你掉进了冰窟窿里,是一个人爬出来的?”大族老问。
李杏黄低下了头,看着脚尖,“团圆刚把我推进冰窟窿里,首……严家小少爷就来了,团圆伪善地拉着他,说她发现我掉冰窟窿了,让严家小少爷救的我。”
“族老爷爷,不是这样的,是李杏黄要把我推进冰窟窿,结果她自己掉进去了,我和首儿把她救出来的,冰面还裂了。族老爷爷,叫大家不要到冰上玩了,很不安全的。”团圆是好心救了李杏黄,但不代表李杏黄栽赃自己害她性命的罪名,自己也会认下。
首儿紧跟着说道,“我可以证明团圆说的是真的,我亲眼看到李杏黄要把团圆扔进冰窟窿。”
“天啊,这是腊月里,掉进冰窟窿多冷,杏黄这丫头怎么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太不像话了!大族老,用族规惩罚杏黄这丫头!”
就是这样,她刚才说了同样的话,也不见有人义愤填膺,可团圆一说,这些人一个个的可气愤了,李杏黄又一次见识到了人心能偏成什么样!
李桂花护女心切,“你们看清楚,掉进冰窟窿的是我家杏黄,她现在还浑身湿淋淋的,怎么团圆说的话,你们就信,她的话比事实可信?”
“团圆刚才说了,你闺女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才掉进了冰窟窿,所以你闺女掉进冰窟窿是事实,可这事实的真相是团圆说的这样,她就不值得同情。”
李杏黄晃了晃。她的衣服滴滴答答往下滴水,长眼睛的就看得出她最可怜,可这个人,说她不值得同情,哈哈!
“族老爷爷,严家小少爷看到的是假象,真相是团圆要推我进冰窟窿,自己摔倒了,后来冰面裂开,我把她推到了安全的地方,结果她不知道跟严家小少爷说了什么,严家小少爷就这么误以为。我可以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要是假的,叫我李杏黄一辈子没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