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里正叔是不是叫我教李润书?”李秀才稍一想,就想出了里正的来意。
团圆瞪着大眼珠子瞅爷爷,爷爷难道能掐会算?
“哇,爷爷你好厉害,一猜就中,不过我跟你心意相通,我已经替你答应里正叔了,可里正叔非叫我再问问你的意思。”
“团圆啊,你可真会给爷爷找事情做。”李秀才别看每日教团圆识字,但他对教别人没有兴趣,而且他教团圆的这种教法,用来教李润书也不行。
里正一家对李润书抱有厚望,这厚望是希望他可以考取功名,而不仅仅是识字,去镇上做个账房,但李秀才的教法,跟考功名和走仕途是相悖的。他不想误人子弟。
团圆没懂爷爷的意思,“爷爷,你是说你不想教润书哥?为什么?润书哥不调皮,会好好听爷爷讲的,而且有了润书哥,我也有人可以交流。”
教书育人,在团圆看来是一件有成就感的事情,爷爷这么有学问,应该多教几个学生,光自己一个,实在是算不得教书育人。
对一个人的评判要想成为共识,首先要有很多人跟他打过交道,就像村里人都认同李五爷是种地的老把式,是因为村里人有种地的问题,都会去请教李五爷,而听了李五爷的话,问题就能够解决。同样的道理,要想村里人说爷爷会教书育人,爷爷光教自己是不行的,需要教很多人。
团圆一直以为爷爷光教她,是因为村里人宁愿叫儿子跟李五爷学种地,却没人愿意叫儿子跟着爷爷学认字,他们都觉着读书无用。老话说民以食为天,他们坚信种地才是生存之本。
李秀才长叹一声,“爷爷啊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教,算了,等你里正叔来了,我跟他好好谈谈。”
“爷爷,还要谈呀,我……”团圆难得结巴起来,红着脸说:“爷爷,我做了一件错事,我以为你肯定愿意收下润书哥这个学生,就把酒里放了天麻,这下怎么办。”
团圆不是逼着爷爷答应,只是没想到爷爷有顾虑,李秀才把团圆拉到身边坐下,就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团圆听。
门口的老槐树树影婆娑,槐花都掉光了,只剩一树的绿叶。老槐树很高,比院里的石榴树高出许多,团圆总说石榴树是被老槐树呵护的。
每年都是槐花先开,槐花团子和槐花包子,各种的槐花做法吃遍了,槐花没了,石榴花才娇羞地开放,等长出小石榴,老槐树就只剩一树绿叶。
等团圆长大了,总觉着那棵老槐树就像爷爷,自己就是那棵石榴树,她是被爷爷呵护的幸福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