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有些亲戚在外面跋扈又倨傲, 很招人厌恶。”
“是啊,不可避免的。”
“需要约束一下吗?”
“他们也并没有比其他家族做得更过分,约束什么呢?波吉亚家族已经是教皇国最尊贵的家族, 如果这还不能让别人对我们敬仰乃至敬畏,请问你和我这几年都是在忙些什么呢?”
“可我们训练军队、到处作战, 又不是为了让他们在罗马作威作福的。”
“好啦, 那是因为他们都很愚蠢。现在我成了副秘书长,我会跟他们好好谈谈的。”
“我不是想让他们夹着尾巴做人, 他们想花钱、穿金戴银、游手好闲,那是他们的自由, 只要别总是让父亲付账,我也没有意见。但我希望他们注意, 别太任性了,要是他们跟其他贵族家的狗崽子们争强好胜, 我倒也没意见,但最好别对平民们太倨傲了。”
切萨雷诧异,“怎么?你允许我们的表亲跟其他贵族争斗, 却不允许他们对平民挥舞皮鞭?”
“不允许。请告诉表亲们我的决定。”
“那好吧, 谨遵您的吩咐, 小姐。”切萨雷一本正经的行了一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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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底,亚历山大六世任命波吉亚-兰索尔家族中的一个侄子为新的米兰大主教, 即刻前往米兰赴任。如此一来,米兰公国的宗教掌握在波吉亚教皇手中,军事掌握在罗马涅女公爵手中;执政团则在切萨雷还在米兰的时候进行了大改组, 采取了新的议政方式, 以贵族组成上议院, 以商户和平民组成了下议院, 两个议院加起来一共有200名议员。
之前米兰公国基本是卢多维科的一言堂,政治系统是封建君主式的,只有贵族能参与议政;行政系统管理混乱,很多偏僻地区行政能力低下。斯福尔扎家族致力压榨人民以取得更多的利益,对底层群众漠不关心。
碧翠丝·埃斯特成为公爵夫人只有短短两年时间便去世了,也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改善。
马基雅维利派人送信回来,说佛罗伦萨不太相信波吉亚家族会毁约,但他们还是决定派遣特使到罗马,试图弄清楚教皇的意思。
至于美第奇家族,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激动得不行,乔凡尼·美第奇跑去找切萨雷,皮耶罗·美第奇则跑来找露克蕾莎。
这没有什么不好说的,美第奇家族想重返佛罗伦萨都想疯了,他们也不在意佛罗伦萨以后是共和国还是波吉亚领地。得到肯定回答的美第奇兄弟都高兴坏了,摩拳擦掌等着重返故乡的那一天。
当然,露克蕾莎和切萨雷都毫不犹豫的表示,美第奇家族不掏钱可不行。
皮耶罗跟亲弟弟和堂弟商量了整整两天,终于,皮耶罗拍板了:给钱!由乔凡尼和朱利奥分别去找切萨雷和露克蕾莎,询问到底要付出多少钱才行。
美第奇家族蠢蠢欲动,这个动向很快传回佛罗伦萨,佛罗伦萨有点慌了,找了马基雅维利过去,谨慎询问女公爵到底什么想法,是不是真的想进攻佛罗伦萨。
马基雅维利很圆滑的将这些询问应付过去,2月底回到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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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图亚侯爵这几年一直担任威尼斯的雇佣军队长,常驻威尼斯,2月初他派遣自己的弟弟乔凡尼·冈萨加来了罗马,代表他的长女艾丽奥诺拉与切萨雷的长子埃斯佩兰萨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订婚仪式。
曼图亚侯爵夫人伊莎贝拉·埃斯特很不满意,但也无法反对丈夫的决定,只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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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跟费拉拉公爵的联姻,因为阿方索·埃斯特的儿子还太小了,谁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教皇决定过几年再说。
费拉拉公爵有婚生子2女4男,长女是曼图亚侯爵夫人伊莎贝拉,次女是已故的前米兰公爵夫人、卢多维科的妻子碧翠丝;长子阿方索现年21岁,次子费兰特20岁,三子18岁,就是那个15岁成为枢机主教的伊波利特·埃斯特,幼子西吉思蒙多德17岁。
伊波利特之前是米兰大主教,当然是得益于姐夫的原因。
另外还有一个19岁的私生子朱利奥,从小便被接到费拉拉宫殿中抚养,是被合法化的私生子,接受了公爵之子应有的全部教育。
伊波利特是枢机主教无法结婚,朱利奥和西吉思蒙多德都未婚且没有订婚。
教皇将朱利奥和西吉思蒙多德都召到罗马,将波吉亚家族中的一个侄女介绍给他俩,侄女安吉娜·波吉亚与露克蕾莎一样大,要小几个月,跟西吉思蒙多德都是9月出生。
安吉娜更喜欢朱利奥·埃斯特,她兴奋的对堂姐露克蕾莎说朱利奥有“全世界最迷人的棕色眼睛”,露克蕾莎便觉得堂妹的眼光有点诡异,朱利奥·埃斯特长得很一般嘛。
不过不管怎么样,安吉娜跟朱利奥订婚了,以此完成了波吉亚家族与埃斯特家族的联姻。结婚日期定在年底,没有定下具体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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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布里亚地区的首府佩鲁贾在3月初发生了一件大事。
巴利奥家族的一个男性成员阿斯多利·巴利奥与科伦纳家族的拉薇尼亚在3月的第3天举行婚礼,结婚庆典从3月的第1天便开始了,全城到处都有花车游行、时髦的西班牙斗牛表演、戏剧表演,几乎照搬了罗马节日庆典的那一套。
到了结婚典礼的当天,宴会从傍晚持续到半夜,终于散去,各家宾客各回各家。然而就在这到处飘着酒香和肉香的深夜,一些心怀不轨的密谋者趁夜、趁着巴利奥家族成员几乎都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潜入他们的宅院里,进行了一场事先预谋的、惨无人道、血腥残酷的屠杀。
新郎阿斯多利在跟新娘进行生命的大和谐的紧要关头被人从背后刺了一剑,连同可怜的新娘一道被刺死在床上。随后,阿斯多利的尸体被拖了出去,在漆黑的夜里吊在一座钟楼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