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波吉亚家的教皇不是那么受欢迎,所以没有什么人邀请你们。”
桑夏秒懂,“我明白了。”
“而且戈弗雷现在还不是公爵,只是那不勒斯的外国王子,在罗马,那些名门都自视过高。”
桑夏若有所思。
“斯奎拉奇有多大?”
“没有多大,就是一个小城,面积只有几平方公里。”桑夏兴趣缺缺,显然对这块封地不满意。“卡利亚蒂也没有多大。我们没去过斯奎拉奇和卡利亚蒂,不知道那儿究竟怎么样。”
戈弗雷是Prince,桑夏是Princess,而斯奎拉奇和卡利亚蒂这两块封地不是封给桑夏的,是封给戈弗雷的。由此可见将佩扎罗与伊莫拉封给露克蕾莎,她确实极受教皇宠爱。
桑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再次确定自己的丈夫在波吉亚家就是个小透明。
她才不会蠢到把露克蕾莎当成竞争对手,那是愚蠢的女人才犯的错误。相反,她努力跟露克蕾莎和凡娜莎都打好关系,这在她来说不是个事。她从小离开生母生活在乱七八糟的那不勒斯王宫,全靠自己的聪明得到了父亲的宠爱,还能保护弟弟,她深知要想得到教皇的宠爱,就要跟他的子女搞好关系。
“胡安已经是公爵了,那是我们的祖居地,他是继承人。”
桑夏点点头,“我明白。露克蕾莎,你说,戈弗雷要怎么做才行?”
“那要看你是个阿拉贡,还是个波吉亚。”
桑夏沉默了:她的地位来自于她的王室血统,不管她是不是合法的婚生子,她父亲的血脉保证了她是人上人、是公主;波吉亚则得益于罗德里戈·波吉亚现在是教皇——
“你也许会认为,教皇总会死的,波吉亚家的教皇能当几年教皇?是这样吗?你父亲肯定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你得不到更多、更大的封地。封地就是钱,对吗?”
“我的父亲……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你和一个波吉亚结婚了,”露克蕾莎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手指绕上她乌黑的头发,“你就是波吉亚了。国王很多,国王的女儿更多,但教皇只有一个,你明白这其中的分别吗?”
桑夏轻轻叹气,“明白。”
“教皇的平均在位时间为10年。”
好的,明白。桑夏点点头。
“这10年可以做很多事情。公爵……公爵夫人……只是时间问题。”
公爵,然后是公国。
桑夏满心都是热情。
公国几乎就是一个王国了,除了领地较小之外。公国的公爵夫人跟一个小小的斯奎拉奇王妃一个天一个地。作为从小接受了正规公主教育的女人,桑夏正确了解了露克蕾莎的意思。
她在那不勒斯王室没有什么话语权,而如果她和丈夫拥有一个公国——
她为这个美好的前景感到兴奋、激动。
“戈弗雷还是个男孩,但他是个善良的男孩,这一点我相信你早已经知道。”
“我知道,他很好,比我想象中更好。不怕你笑话,结婚之前我真担心他脾气暴躁。”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因为那些波吉亚家的流言吗?说我们出身卑贱、像平民一样粗鲁?”
“那倒没有。波吉亚家来自阿拉贡,我们家也是。意大利人不喜欢外国人,但阿拉贡家族是知道波吉亚家族的根底的。”
露克蕾莎一笑,“是啊。我们在意大利是‘外国人’。戈弗雷现在年纪太小,圣父不会放心他领兵打仗,也不放心他管理一座城市。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一位好王妃、一位公爵夫人,但戈弗雷还不懂这些。圣父想让戈弗雷去佩鲁贾上大学,至于是学法律还是人文,他可以随便选。”
桑夏迟疑的问:“他需要上大学吗?”
“需要。”她伏在桑夏耳边,轻声说:“戈弗雷是最小的儿子,圣父经常‘看不到’他,只当他是个小男孩。可他都结婚了,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
桑夏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你是什么样的妻子会严重影响戈弗雷在圣父心中的地位。戈弗雷对我和母亲哭诉你在那不勒斯让他伤心、难堪,圣父全都知道。”
桑夏立即紧张得夹紧了双腿,“我、我……”她发现自己的能言善辩此时不太管用,张不开嘴。
露克蕾莎欣赏了一会儿桑夏的窘迫,站直身体,重新坐回座位,表情轻快的说:“别担心,圣父之前没有责备你,以后也不会责备你。你很聪明,这一点很好,可以保证你在波吉亚家也能过的很不错。我只请求你将戈弗雷当成真正的丈夫对待,别让他伤心,你能做到的,对吗?”
桑夏颇为羞愧的点点头。
“我很爱戈弗雷,哥哥们也很爱他,我们是波吉亚,人们喜欢我们也好,憎恨我们也好,对我们来说不需要在意。我们已经是一家人,就要为整个家族的利益而努力。”
桑夏又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你之前的行为损害了波吉亚家族的利益,但没关系,我会努力让圣父不计较你之前的错误。”露克蕾莎斟字酌句,“你和戈弗雷已经是夫妻,夫妻的利益是一体的,圣父是宽容的,也是慷慨的,我可以保证,你和戈弗雷将得到更多——比你的父亲愿意给你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