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湫用手比划出一个宽度,等她把两只手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站不稳,“吧唧”一下,摔在了游封的胸口。
她诧异地盯着自己的手。
不,不是手,是爪子。
白湫眼神逐渐变得惊恐,她的手呢?怎么会变成软绵绵的红色肉垫!
原来不是游封变大了,而是她……变小了。
现在白湫的体型大约比一只成年的小猫大不了多少,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会化形的,原身便是一只浑身火红的小狐狸。
奇怪的是,她怎么会睡了一觉醒来就化为原形?
按道理来讲,只要修炼出人身,不是刻意变幻的话,是不恢复原形的。
她应当是睡着睡着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白湫歪着小脑袋正思考呢,身子突然四脚凌空,一双大手握住了她的前肢,将她提溜了起来。
白湫不解地朝游封看过去,就见他的眼神与之前大不一样,或者说整个人都与之前不太一样。
外边大约时间还早,游封未起,被子盖在腹部,胸口的衣衫被她方才一通乱蹭给蹭得乱七八糟,露出白皙且肌理分明的胸膛来。
游封看着瘦削,实际身上都是硬邦邦的肌肉,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处处都很紧致,前两次负距离接触的时候,抱着他腰感觉尤为明显。
但,之前那个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懒懒散散的游封才是白湫所熟悉的,现在这个,眼睛里跳动着莫名情绪的人,她觉得很是陌生。
“干什么,没见过狐狸啊!”
白湫蹬着四肢小短腿,虽是狐狸的模样,却能口吐人言。
游封黑濯濯的眸子当中有一道光芒闪过,他不但没有将白湫松开,还抱着她的身体上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应道:“恩,没见过这种颜色的狐狸。”
白湫的原形是一只不掺任何杂毛的红色狐狸,毛色透亮有光泽,一张狐狸面也生得小巧而精致。
三界修炼的狐狸很多,但纯色的狐狸却少之又少,青丘的便都是纯白狐狸,像白湫这样红得发亮,如火焰一样的狐狸,游封还是第一次见。
准确地来说,整个三界都寻不来一只不掺任何杂毛的红狐狸,而且这只狐狸还是三尾。
狐狸修炼到一定阶段,尾巴都会产生变化,修为最高可多达九尾,青丘的狐狸尾巴普遍在五尾左右,七尾以上的屈指可数,白湫的姑姑白琼便是七尾狐狸之一。
白湫被他的眼神看得发颤,用力挣扎着从他手里跳了下来。
游封目光追随着她的动作,里头有白湫看不懂的东西。
白湫往旁边那床被子上跳了一下,小小的身子陷在被子里,待她念动口诀,便又恢复了人形。
白湫盘腿坐在被子上,与游封对视。
他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那么懒懒地躺着,像是天塌下来都不会烦心。
白湫有些习惯了他这幅懒癌晚期的模样,便从床尾绕了下去,随手捏了个法诀将衣服换上,出门去后院瞧她刚种下的那株灵植了。
她走得匆忙,没有注意游封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等她彻底离开了之后,游封才缓缓笑开,摸着下巴喃喃自语,“万万年难得的纯种红狐啊……”
他第一次见红狐,竟就是个极品,那狐狸皮若是做披风的话,一定天上地下第一无二的一件。
想到此处,游封的眼中突然生出了些许兴味。
他那双桃花眼本就生的漂亮,平日里总暗沉沉的没什么光彩,此时竟教人有些不敢直视。
隐在暗中的黑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悄悄低下了头,上一次看见游封这样的神情还是去捉红蓝的时候,那会儿红蓝的惨相还历历在目。
*
白湫从屋中跑出去,并未将突然变回原形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后头种着的那棵灵植。
都说灵植长得快,这一夜过去了,想必能长高不少,若是长势喜人的话,也许不要几天她便能吃上自己种出来的东西了。
想到这儿,白湫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一出门,刚好撞上在绳子上“荡秋千”的鹦鹉,白湫朝它看了眼,急匆匆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红蓝两个脑袋都低着,两张嘴巴里面都叼着块被炙烤过的肉,那香味飘得老远老远,将白湫的视线一下子就给吸引了过去。
“你们在吃什么?”
红蓝两张嘴以同样的角度,同样的频率将那两块炙烤过的肉给吞咽了下去,脖子生得老长。
白湫受不了那股香味,脚步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几分。
红蓝“荡秋千”的那根绳子下面摆了个圆形的白色盘子,里头还剩下了几块肉,白湫眼睛都看直了。
这几日,她一点儿荤腥没沾染,和苦行僧一般,肚子从没有饱的时候,灵石也不敢乱花,顶多叫黑鹰去买些便宜的食物来,还都做得特别难吃,无法入口。
骤然看见有香喷喷的烤肉,她哪里忍得了,一步步地靠了过去。
鹦鹉也是会护食的,当红蓝注意到白湫不断靠近后,它立马飞了下来,嗷呜一口,便将盘子里剩下的烤肉吞进了肚子里,不再给白湫任何觊觎的机会。
白湫慢慢顿住脚步停了下来,看见盘子里剩余的油渍,狠狠地咽了咽口水,“这肉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