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铺兵要求的都是附近那些“有田之家”,也就是由当地的农户出丁,后来田地被人夺走的破产农民多了起来,这些“无田之家”要是查明身世清白也可以酌情征用。
明朝的快递员,吃的也是青春饭,老了吃不消!
到了老丘那封他才稍微透露了一下可能去参加岁试的事,表示自己是想去积累一下失败的经验,让老丘千万不要给别人讲。
好歹算是让他们能养家糊口,不至于沦为流民或者落草为寇。
文哥儿咬牙切齿。
……真是白瞎了入国子监读书的名额。
脑壳痛,脑壳痛,这可不是他一个八岁小孩该考虑的事!
与此同时,文哥儿前头的信才刚送到京师,因为还没开始玩,所以主要是给他娘及祖父母一封、给以他爹为代表的翰林院师长一封、给谢豆为代表的小伙伴一封,再给老丘单独写一封。
一聊才知道这些急逓铺征发年轻力壮的民户和军户来当“铺兵”,毕竟身体孱弱的人根本跑不了长途。
地方上的急逓铺会以县城为中心向周边辐射,比如长洲就有利民、卢泾、萧泾、六市这好几处,覆盖面非常广,能非常方便地把公文和书信送往相邻县城,共同组成这个蛛网般的大明邮政系统。
为什么不改成海运?
对于这些到地方上才能听人说起的事,文哥儿大多数时候都是安静地听着。
急递者,快递也!
彻底没了活路,这一部分失地百姓很可能就揭竿而起了。
必须把他们写进日记里,必须把他们写进信里,狠狠地批判,反复地批判!
还是刷吴宽这个本地大佬的脸最方便!
偏偏这样的苦日子,竟也是其中一部分人以“良民”身份活下去的最后机会。
丘濬道:“来书房,给我把这些书念一念。”
由于实在太气愤,文哥儿咻咻咻地就把信写完了,还是一键群发的那种。
其实就算他不蹭吴宽的名头,拿出东宫的令牌也可以随时把信送回京,只是他也不是每次都给朱厚照写信的,所以也没好意思把它拿出来!
尤其不要给李东阳讲。
丘濬看了眼有些傻眼的儿子,想了一会才想起自家儿子也是个准考生(考了挺多轮的那种)。
这期间船役们是很辛苦的,丰水期还好,若是枯水期说不准还要纤夫人力拖船。
丘濬带着书回家,正好瞧见他那怎么考都考不过乡试的儿子。
吃一顿饭得答几十上百道题,不然就给看不给吃,是人干的事吗?!
文哥儿回到东庄后就开始给老丘他们写信痛斥钱福等人的可耻行径。
文哥儿把信交给守铺的人,踱着步子与金生一同踏着夕阳回东庄去。
丘濬到底是当过好几年国子监祭酒的人,筛选辅导书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很快选出几本适合的书挪到一边,准备回头托人连着信一起送去苏州。
所以,他们为什么没有地?
咱要学以致用啊!
可恶!
丘濬暗自琢磨了半天,接着分别抽空去国子监和顺天府学视察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和夫子们聊了聊近些年乡试的情况,接着又顺便踱步去各个书铺转了一圈,挑拣着采购了一批最新的乡试辅导书。
丘濬儿子接过书一看,全是乡试辅导书,很有些感动。过了这么多年,他爹终于关心起他这个儿子的乡试情况了吗?
不如回去吃点好的!
丘濬算算日子,这边再送信过去,估摸着岁试都快开始了。
丘濬沉默了一会,把挑好的书挪回来对自己的亲儿子说道:“这几本书编得挺好,你记一下书名,回头去买来看看吧。”
前三封都是讲讲沿途见闻以及报个平安。
尤其是江南这些富庶之地,在不影响公文递送的情况下铺兵也可以悄悄接点私活,日子倒也还算过得去。
老丘一直倡议通过海运把江南的粮食运到京师,这样一来可以节省庞大的运河修浚费用,也可以免除地方百姓一部分繁重的徭役。
相比于在江南一带送信,写信回京师还是走地方上的急逓铺比较方便。
不仅仅是朝廷里有不少人觉得海运路线不够成熟,还因为漕运这门生意牵涉到许多人的钱袋子以及成千上万失地百姓的生计。
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跟着丘濬去了书房,把书一本接一本地念给丘濬听。
急逓铺属于官方邮政系统,吴宽有官职在身,可以让急逓铺帮忙捎信去京师。
虽然各路提学官确实有不少偷奸耍滑的,不过江浙一带的提学官一般都很积极,绝对不会拖到六七月。
丘濬:“………”
平时丘濬是看不起这些玩意的,觉得这些书一点意思都没有,且有让学生走捷径的嫌疑。不过人不在身边,又不能手把手地教,只能筛选几本还算过得去的书送过去了。
今儿急逓铺里头没多少来投信的人,文哥儿便趁机跟守铺的人攀谈起来。
丘濬儿子:“……”
毕竟海运不到一个月就能走完的路,换成河运那沉重的运粮船可能得走两三个月。
文哥儿就是去蹭吴宽这个送信渠道的。
不然他们要么去当乞丐,要么去当贼寇。
所谓的急逓铺,其实就是急递铺,只是招牌上爱把递写成“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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