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聚会吴宽他们经常组织,但那到底只是小范围的同好相聚,并没有明确的画展主题,也从来不拘于赏谁的画而已。
唐寅喝了口淡而无味的茶水,抬眸对文哥儿几人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你今年就要下场了?”
这小子在他们面前还犹犹豫豫的,到了唐寅面前却是说得这般笃定,当真是见什么人便说什么话。
文哥儿道:“即便今年不能应试,你可不能松懈。”他开始大言不惭,“我跟你讲,我今年就回余姚去参加岁试,然后看看能不能应今年的乡试。要是我能去应试的话,可比你下场早了!”
请张灵喝一坛三白酒!
你们抬杠就抬杠,为什么要提我当初的黑历史?!
所谓的三白酒,乃是江南有名的佳酿,其中的三白指的无非是白米白面白水而已。
连脾气特别好的文徵明,此时此刻都有种气冲脑门的感觉。
张灵看完后当即对文徵明道:“我要是输了,我就把我写秃的笔送给你。”
瞧着文哥儿那震惊的表情,众人俱是大乐,连沉郁多时的唐寅也终于露出笑容。
唐寅看着围坐一圈的几个好友,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张灵奇道:“画展是怎么个说法?”
唐寅听了着实有些诧异。
张灵书写速度之快,令人怀疑他早就想许下这么个愿了。
文哥儿道:“世上没有‘早知道’,你没考就没考!”
既然张灵起了头,旁人也没有扫兴,都拿过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心愿。
同样好酒的唐寅要的是一坛他们苏州出的福贞酒。
唐寅道:“那是我少年时没想着参加科举,只顾着玩去了,要不然我早就考上了!”
就算人勉强被你请过来了,也达不到让大家欣赏你才华的效果!
这什么朋友啊?!
唐寅道:“你别得意,你以为你去考了就能过吗?你看看文徵明吧,他当初岁试就没过,人提学官嫌弃他字丑!”
算不得什么新鲜事物!
唐寅追问。
文徵明不由多看了文哥儿一眼。
张灵抚掌笑道:“这事儿有趣!等我日后攒下点得意之作,一定办个画展邀大家来看!”
文哥儿道:“等以后师兄办画展,必须把这笔也拿去展出,到时候就在旁边题字一幅,说是‘某年某月某日好友张梦晋赠我秃毛笔一支’!”
说完他还倚着文徵明宣布到时候一定会给他送秃毛笔,等文徵明将来功成名就了,他也可以借着秃毛笔在文徵明的画展上露把脸!
这可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文哥儿简直瞠目结舌。
当然,前提得是字画水平确实已经到家了,要不然别人可不会搭理你。
他少年时仗着有家里人兜底,做什么都很随意,让娶亲便娶亲,该玩乐还是玩乐,如今骤然失去父母妻儿,他每天夜里都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唐寅听后果然大受刺激。
分明是没确定的事,到了唐寅面前愣是被他说得仿佛已经板上钉钉似的。
巧舌如簧!
张灵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张罗道:“来,我们来打个赌,看看文哥儿能不能通过岁试。赌钱不是好事,我们可以各自写下一个自己想要实现的心愿,押错的人挑一个押对的人的心愿帮对方实现。都别写太难的,不然到时候没人挑可别怪别人赖账!”
祝允明和文徵明两人一个年长、一个老成,明显要客气许多,一个要了砚台,一个要了笔,都没指明要哪里产的,显见是不想输的人为难。
画展要是办得好了,少不得让书画界都对你留下深刻印象!
这酒极清极美,着实是张灵的心头好。
反正好吃就得了!
文徵明:“…………”
张灵宣布完打赌内容,特别熟练地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下自己的愿望。
张灵几人听了都颇感兴趣,都是年轻人,哪有不喜欢热闹的道理?
既然唐寅四人都把愿望写完了,文哥儿也提笔写了个愿望,说是自己要去苏州最好吃的酒楼吃一顿。
文哥儿信誓旦旦:“那当然!你看看你,要是懈怠了学业,说不得以后还要喊我一声前辈!”
他到底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且向来自诩聪明过人、文才无双,哪里甘心输给一个小屁孩太多。
见大家都写完了,张灵便把心愿清单拿了回去,换上支朱笔说道:“来,下面认为文哥儿能通过岁试的在自己心愿后面画个圈,认为通不过的在自己心愿后面画个叉!”
文哥儿愣了一下,囫囵着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就是弄个场地把自己的得意之作都挂出来,下帖子给同好过来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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