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元宵,还有五天的假期,不过王守仁他们已经整装待发,准备前去陕西找杨一清。
文哥儿才刚穿好衣服,就瞧见旁边有个脸熟的老和尚也刚把僧袍穿好。
一看他那比旁的僧人花里胡哨几分的僧袍,就知道这人不是普通和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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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让文哥儿感觉自己被搓掉了一层皮。
三个人很快就来到澡堂里头一起洗洗搓搓,互帮互助起来非常方便。
这话他说得理直气壮,因为本来就不是他写的啊,他只是把自己以前听过的歌教给太子。
文哥儿:“…………”
张灵本身就借住在大兴隆寺,受到王家兄弟俩的邀请后自然是欣然同行。
改天得去西山走一走!
仿佛想说什么,又不太好开口。
眼看出行在即,王守仁邀已经七岁的文哥儿一起去大兴隆寺搓个澡。
文哥儿也知道这一点,一回家便径直去跟赵氏报了平安,顺便和赵氏分享从皇宫城楼上看灯的新鲜体验(言语间稍微进行了艺术加工)。
虽然就那么一小段路,可很多小孩被拍花子拐走都是因为长辈的轻忽,上元节这种日子街上鱼龙混杂,再短的路途都不能让小孩子一个人乱跑。
明明这小子说的都是好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怪?
“你悠着点,别真把人给得罪了,别忘了你现在还没功名在身。”丘濬谆谆教诲。
主持念了声“阿弥陀佛”,才开口说道:“近来京师出了首《三个和尚》,老衲听闻是小施主所作。这歌听着颇有些意思,唱起来也朗朗上口,不失为一首童谣佳作,就是吧,小施主下次要不把道士也写写?”
不是大兴隆寺的主持又是谁?
更别提这马文升还一直想谋取吏部尚书之位来着,说不准等文哥儿入朝就是马文升执掌吏部了。
文哥儿自认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却也没拒绝丘濬的好意,快快活活地挥别丘濬归家去。
就是看文哥儿的眼神有些怪。
主持一脸的慈眉善目,含着笑朝文哥儿点头。
你小子还想不想升官了?
丘濬没再说什么,他家已经到了。
文哥儿道:“没有的事,我才没有开心,就是觉得马尚书涵养极佳,不仅没有当场骂人,还抱了太子那么久,真是个极有修养的人!”
主持还真是跟文哥儿诉起苦来,说他有一个道士朋友,不知怎地知道了这首歌,这两天派了几个小道士过来寺里教人唱。
文哥儿十分体贴地说道:“您有什么话只管说,我们可是常来大兴隆寺玩的!”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现在他走到哪都能听见“三个和尚没水喝”!
也不知道张道长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发明创造。
这要是出发了,路上可能就不那么方便搓澡了,洗洗干净好上路!
这锅他可不背!
这次不是乡试、会试那种特殊时期,澡堂里应该没那么多臭臭的考生,文哥儿便抱好衣裳跟王守仁一起去大兴隆寺搓澡。
赵氏还没睡,一直等着文哥儿回来。
丘濬:“…………”
虽然知道文哥儿走到哪都有熟人,没见到人她还是放心不下,必须得等儿子回到家才睡得着觉。
就算不能出关也没啥,大不了他们在嘉峪关内走一走,那也算是大半截河西走廊来着!
文哥儿一听道士朋友,莫名想到了被朝廷请去西山那边当观主的张老道长。
至于关外的变故,只要朝廷没明令说不许去,应该就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面对主持这种“我受伤了就希望对方也受伤”的心态,文哥儿一本正经地道:“这东西不是想写就能写的。”他想起老丘说要帮他背锅,他又讳莫如深地补了一句,“何况也不是我写出来的!”
让姐儿她们也巴巴地在边上旁听,听得那叫一个心驰神往,恨不得自己也能跟到城楼上去。
人家好歹是兵部尚书,真得罪狠了要把你挡在仕途之外还是很容易的。
文哥儿很有礼貌地跟主持问了好,还十分自然地和人家聊了起来:“您也来搓澡啊?”
完了,这是苦主当场来诉苦了!
不过丘濬也不怕马文升就是了,他当没什么实权的国子祭酒时都敢和刘吉他们对着干,现在又怎么会在意马文升。
家中依然灯火通明。
丘濬喊来门人送文哥儿回家去。
他三下并两下把自己冲刷干净,麻溜去取自己的衣裳穿,免得他哥把他搓得通体发红。
文哥儿对此不甚在意,理所当然地说道:“那离我远得很。”他才七岁,讲什么入朝不入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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