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丘明显很着急儿孙的教育问题,文哥儿摇头晃脑地给老丘念俗语:“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与儿孙作马牛!”
也就是说,他加班五天了!
丘家兄弟俩喝得醉醺醺回家,本来是想回房的,半路上碰到他们永远把严肃写在脸上的老爹,一阵伤心委屈不知怎地涌上心头,竟是兀自坐到走廊上对着丘濬嚎啕大哭,嘴里颠三倒四地说着胡话。
他想了想,进屋把小孙子抱了出来,对睁大了眼睛满脸震惊的小孙子谆谆教导道:“看到没有,酒不是好东西,饮酒过度容易误事。”
狠还是老丘这个当爹的狠,不仅抱出孙子去看儿子醉酒失态的模样,还把这事儿写成了诗告诫世人!
这种情况下加班,朱祐樘自然心情不佳。
而且正常元宵放假是从正月十一日放起,一直放到正月二十日。
丘濬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儿子。
只不过如何教育儿孙这种话题,的确不太适合和个四岁小儿聊。
哦,也还是有的,儿不懂事爹心痛!
他们到时候可以偷偷把这首诗删掉吗?
小孙子第一次看到自家亲爹这种情态,可不就震惊不已。
丘濬打发文哥儿自己找书去。
四岁大的小子懂个啥养儿育女,一天到晚就想着吃饼!
京师正月里头发生的最有趣的事,自然还是王家小神童引出来的。
这些新诗除了他们自己自珍自爱以外,又有多少人会用心去读?
儿子喝醉酒痛哭流涕什么的,和他丘仲深有什么关系?
王家小神童与丘尚书这一老一少的诸多往来,理所当然地被底下人贴心地摆在最前头。
丘濬瞪他。
作为大明皇帝,他的工作内容也不算太多,通常只需要拿拿主意就好。
得把他们写进诗里,告诫世人酒绝不可多喝!
偏文哥儿和丘濬这两首新诗却是运道极好,竟是在几天之后出现在朱祐樘的案头。
于是就有人把京中新鲜趣事送到了朱祐樘案头。
好的不学,学人纵酒,真是两逆子!
这小子什么意思?
他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丘濬都不知道他小小年纪的,上哪记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
喝酒真可怕,他得把祖父这话记下来,等爹和叔叔酒醒了再告诉他们!
瞧见丘家兄弟俩那表情,朋友们哈哈大笑,又给他们斟满了一杯,乐道:“来,多喝两杯!”
丘濬教育完孙子,叫来两个健壮的小厮把两醉鬼扛回屋去,自个儿继续踱步回书房看书。
这道理谁不懂,真碰上儿孙不上进还是会气。
即便他官至尚书,又能荫得了儿孙几世?
这么不孝的事,他们显然是不能做的。
到时他们这次醉酒嚎哭并被亲爹拿来教育孙子——乃至于教育天下人的事儿,可就要随着他们爹的文集永久地流传下去了!
王家小神童以后搞不搞文集他们不知道,以他们亲爹对自家诗文的爱惜程度以及诗文著作的丰富程度,以后绝对会搞一本厚厚的文集!
简直晴天霹雳。
他爹在位时一直风调雨顺,怎地到了他继位就年年天灾不断?
丘濬冷哼:“他们还好意思生气?”
真是太可怕了。
丘濬:“…………”
这次过年对他们来说,简直太可怕了!
文哥儿并不知晓丘家兄弟俩的惨痛遭遇,就是再次跑丘家借书兼玩耍的时候感觉这两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比起当年他在琼山时想考出来的艰难,他们自读书起有看不完的好书、有随时可以请教的好老师,结果连科举都不去试一试,一个两个就等着荫官,像样吗?
文哥儿感慨道:“还好我不是您儿子。”
文哥儿想到自己把人写进诗里,很有些心虚地跑去找丘濬说起这事儿,问丘濬他们兄弟俩是不是生他气了。
只是一想到今天本来应该轻轻松松过假期,开开心心宴请群臣一起吃饭喝酒观舞赏灯,朱祐樘不免又有些郁闷。
文哥儿接过丘濬的新诗一读,顿时叹为观止。
他们顺顺遂遂地长到这么大,难道就是为了遭此一劫?!
就他们那点能耐,进国子监是靠爹,当个末流小官也是靠爹,过年回来一趟还跑出去喝个烂醉,难道不该敲打敲打?
还是得他们自己争气!
瞧瞧,又是神童,又是作诗,又发生在翰林院,怎么看都是能让朱祐樘心情愉快的好消遣!
简称在加班。
就,虽然酒已经醒了,但还是好想哭。
当晚酒醒后先被自家小儿子(小侄子)教育了一番、接着又看见亲爹新诗的丘家兄弟俩:“…………”
一老一少都没太把这一前一后两首诗放在心上。
当他儿子有什么不好?
他很矜持地把自己的新诗拿给文哥儿看。
天下读书人那么多,哪怕一百个读书人里头只有一个在某天写了诗,那当天也会有成千上百首新诗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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